亲累了,涂杉气喘吁吁坐回沙发,拿起一本讲义扇风,然后举到面前装模作样翻看起来。
“我要好好看书啦”她顶着张小红脸在书后嘟囔道。
游寅莞尔,在她身侧坐下,也顺手捡起她一本教材,封面上写着传播学概论。
他问“你学的编导吗”
涂杉撤下讲义,露出一双剔亮的眼“不是,我学的新闻。”
游寅怀疑地扫她一眼“以后要当记者么行不行啊,胆子小,嗓门小,采访别人都听不清问了什么。”
涂杉卷起讲义敲他肩膀抗议“我哪里不行了。”
游寅又问“什么时候考试”
涂杉瞬间蔫吧,气若游丝“后天”
“这本书看过了么。”游寅信手翻过,大致浏览了下记号笔涂过的地方。
涂杉僵硬地摇头“每节课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考试怎么办呢。”他操心得像个供妹读书的家中长子。
涂杉狡黠地转了下眼珠,从一旁心包里抽出一叠整齐袖珍的,哗啦一下悬空展示出来“我有这个”
游寅立即认出是什么,皱眉“小抄”
涂杉护宝般把这沓纸片叠好收回“对啊,这可是每年期末考试的救命稻草。”
游寅似乎不以为然“父母花钱供你读书你就这么浪费的”
莫名有种被训斥的感觉,涂杉摸摸刘海“大学里面大家都是这样的啊。”
游寅忽然失语。
见他没了声响,涂杉偷偷瞄他。
男人兀自掀着她那本书,面无异色,仿若无事发生过。
但涂杉还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细想着鬼哥哥那段不堪回首却又刻骨铭心的少年岁月,它们让他的人生偏离了正常的轨迹,从光里没入暗处。
而他视若珍宝的东西,她、包括他们,却轻描淡写,弃若敝履。
涂杉又瞧了涂杉几眼,他坐在那里,瘦削苍白,像一个苦修的孤僻吸血鬼。
她的心绞起来,唤他全名“游寅。”
她突如其来的正视旋即引起他注意。
“游老师。”涂杉看进他眼里,正经叫道。
游寅笑了“干嘛”
涂杉指指自己讲义“这个卷子上都是我的课程重点,我会好好熟读背诵,过一会你能给我提问吗”
游寅放下书“有辅导费吗”
涂杉沉吟“有吧”她撅噘嘴“一个亲亲可以吗”
她耷着眉尾,像只讨果子的小松鼠,有圈毛茸茸的柔软光辉。
看久了,游寅破功投降,他偏开脑袋,溢出一声哼笑“行吧。”
有了“游老师”尽心尽力地监督辅导,涂杉顶着两团大黑眼圈,上大学来头一回没有依靠任何“外来手段”、“歪门邪道”通过了期末测验。
暑假如期而至。
在一片葳蕤蝉鸣中,涂杉回到自家外地的避暑庄园。
管家接过了大小行李,微笑地迎她进门。
妈妈正在客厅喝下午茶,面前摆放着精致的茶具与甜品。
见女儿回来,她并未动身,仍斜倚在那玩手机,她盖着点翠蓝的薄毯,与许多无所事事的贵妇人无异。
涂杉走到她身边,拈了块点心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叫了声“妈。”
女人这才打量起她来,说是打量,不如用审视更为合适,就这么眯眼看了涂杉好一会,她才稍稍直起上身问“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