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刘其这样想,就连朝廷对待鲜卑人的态度都令人憋屈。
皇帝听闻鲜卑人直接把半个幽州打了下来,竟想着送公主去和亲,最令朝廷脸上挂不住的是鲜卑首领还拒绝了和亲的请求。
——失了面子和土地的皇帝连屁都没放一个。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朝廷里不乏想收复失地的大臣,奈何朝廷黑暗,奸臣当道,即便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
作为涿郡太守,刘基虽有收复失地的想法,但条件并不允许他这么做。
公孙音很清楚其中的缘由,现在是历史上的汉灵帝在位,黄巾起义还没爆发,而东汉末年那种地方官员执掌一地的军政大权的现象得等到黄巾起义之后。
那还是因为朝廷的中央军无力平定声势浩大的黄巾起义,这才放权给了地方官员。
从稳定天下局势的角度来看,灵帝的这个政令无疑是个彻头彻尾的昏招,因小失大,直接导致了大汉后期的军阀混战。
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刘基的话吸引了过去。
族长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听见刘基连唇亡齿寒这套说法都搬出来了,叹道:“刘太守所言甚是。”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了公孙瓒,意味深长。
边上的嫡弟公孙晤毫不客气地哂笑一声。
公孙瓒佯装没看到,大大咧咧地举杯喝酒。
族长默默无语,收回了试探的目光。
恰巧看到这一幕的公孙音动作微顿,心里咯噔一下。
族长莫不是以为这主意是公孙瓒给刘基出的罢?
也不怪他会这样怀疑,公孙瓒素来跟本家不太亲近,反倒是跟岳丈刘基来往频繁。不过这只是族长的一点点怀疑而已,身为族长,他还不至于因为自己虚无缥缈的猜测而冤枉人。
家宴很快结束,公孙瓒起身与刘基一起离开。
公孙音见状,装作不慎在自个衣服上撒了些酒,借着换衣服的理由撇开侍人,跟上公孙瓒:“兄长!”
听到熟悉的稚嫩嗓音,公孙瓒回头笑道:“阿音怎么不回去?”
公孙音瞧了边上刘基一眼,见他点头,便踮起脚想要说话。
公孙瓒配合着微微俯身,使得她能附上自己的耳畔。
公孙音小声问道:“不食鸡舌香之后,兄长的身子可好些了?”
没想到第一句就是关心他的话,公孙瓒一怔:“多谢阿音关怀,已经无恙。”
公孙音笑容灿烂:“兄长既无恙,阿音便放心了。”
她忽然抬眸:“对了,那个想害兄长的人查出来了吗?”
公孙瓒点头:“查出来了。”
是他的三弟,公孙晤。
公孙晤是嫡出,素来看不起生母卑贱的公孙瓒,而且他与公孙瓒年龄相仿,出仕时本来官位高于公孙瓒,谁知公孙瓒能力颇为出众,还得了太守刘基的赏识,步步高升,被压了一头的公孙晤自然心怀怨恨。
可即便是查出了这些,以公孙瓒现在的实力压根没法报复回去。
公孙瓒冷笑:“狭隘至此,他不会罢休,必有后招。”
公孙音轻轻扯住他的袖子,叹道:“万事小心。”
公孙瓒闻言不自觉地扬起笑容,就连跟刘基说话的时候都没那么沉重了:“朝廷守军兵粮足备,妇公何至于向世家借私兵?”
刘基叹气,摇头道:“贤婿有所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