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连忙拉她坐下来,一派轻松地重复道:“我说——我准备跟程以南离婚啊。”
“你……你、你认真的?”叶珊双眼瞪大,声音都抖了。
裴舒点点头,略带自嘲地说:“出去一趟我才想明白,强扭的瓜不甜。他既然在外面有真爱,我也不愿意阻挠别人追求幸福。”
叶珊怔住,久久没有缓过来。
以裴舒对程以南的执着程度,离婚这事从裴舒嘴里主动说出来,简直天方夜谭!
要知道她以前可是为了程以南一哭二闹三上吊!
静了半晌,叶珊缓缓伸出手,小心翼翼贴到裴舒额头上,试探道:“裴舒,你没发烧吧?”
裴舒轻笑着将她的手拍开,娇嗔道:“神经病啊你。”
叶珊嘀咕着收回手,还是不相信,又问道:“你真要离婚?!”
“你以为我说着好玩?”裴舒挑挑眉,一脸不以为意,“这事我已经决定了。想着应该先告诉你一声,两家生意上的事你好有个掂量。”
原主在这段婚姻中被欺负得这么厉害,活得简直憋屈,裴舒可不打算继续委屈自己。况且,原主可是说了不愿再受情爱之苦,裴舒自然没必要跟着程以南变相守活寡。
这厢,叶珊觉得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她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后,才说:“我的姐啊,你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搞大事的啊?!程家能同意?”
裴舒轻笑,说:“这事我已经找律师运作了,等资料准备妥当我就找程以南摊牌,这婚他不离也得离。”
叶珊这才相信她是来真的。
“那程家和裴家不得变天了?!”她一下子坐直身来,有些担忧,“我之前确实总劝你别一头栽在程以南身上,别把这辈子都耗进去,可你俩离婚毕竟不是小事,这关乎到两个家族以后的……裴舒,你考虑清楚了?”
裴舒拍拍她的手,安抚说:“放心吧,我自有打算。”
叹了一口气,裴舒继续说:“叶珊,以前你老劝我,其实我不是没有把你的话听进去,只不过——那时候我不甘心,不肯认输,现在想想,与其说我是爱程以南爱得不行,不如说我更多是在跟自己赌气。”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平静,神容恬淡。
“我以为自己不顾一切地付出,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的努力,他会醒悟我比外面的女人好,现在才知道,他不爱就是不爱,我再怎么努力在他眼里也是不值一提。出国一趟,我看到生命更多的可能性,不想再绑死在一个男人身上。”
她眼里有怜悯的光,却不是自矜自怜,而是仿佛置身事外,以旁观者的身份对自己的心路历程进行剖析。
叶珊一时间定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她摇了摇脑袋,随后抬起湿润的眼睛,笑着说:“裴舒,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裴舒看着她,相视而笑,心里不免感到一丝苦涩:这可是原主用生命换来的顿悟啊。
两人正说着话,电话突然响了。
裴舒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头亮着“张秘书”三个字。
是张涛,程以南的秘书。
裴舒把屏幕转向叶珊,无声地做了个嘴型:“张涛”,随后接起电话。
电话一通,对面男人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传来:“程太太,程总让我通知您一声,下周五是程夫人生日宴会,请您提前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