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清看到邵华拎着大包小包,高兴地接过来:“邵伯父怎么这么快就到上海来了,我娘说还得一个礼拜呢。”
“我心里记挂着你父亲,案子一结束就来上海了。快带我去看看他。”邵华着急地说道。
冯清依言请邵华进了堂屋,邵华回头看见儿子还杵在门外,皱眉道:“子聿,你怎么不进来?”
言毕,邵子聿才慢吞吞地从外面挪进来。他长得很白,中等偏高的个头,五官英俊斯文,戴着金丝边的眼镜,脸上透着很不情愿的表情。看到冯清,先是上下打量一阵,然后嫌弃地问道:“爸,你说的不会就是她吧?”
相貌平平,毫无气质可言,果然跟他想得一样。旧式家庭的女孩,能新潮到哪里去。
邵华喝道:“你懂不懂礼貌?这是冯家的二小姐,你该叫一声妹妹!”
冯清倒是亲热地叫了声:“子聿哥哥。”听李氏说,这个邵子聿在英国修了法学硕士的学位,成绩非常优异,年纪轻轻已经考到律师执照了。
邵子聿没有应,心想他跟这个女孩根本不熟,根本没必要哥哥妹妹地称呼。他还觉得这破落老旧的屋子,处处透着穷酸二字,也不知道爸爸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家。
他一直在香港长大,上中学的时候就被邵华夫妻送到国外去了,因此跟冯家的人几乎没有见过面,自然也谈不上有交情。
这次他学成归国,听说爸爸给他定了门娃娃亲,当然极力反对。但是邵华以停掉他所有卡和生活费为威胁,强迫他跟着一同北上,这才有了今日的会面。
他没想到冯家比他想象中还要落魄,当下决心要划清界限。
邵华先不跟他一般见识,去见了冯易春。他坐在床边,激动地握着老友的手,眼眶微红,接连叹气。他记得离开上海的时候,两人还约定下次回来,一起好好喝两杯,没想到才几个月不见,老友竟变成这样。
“你爹是怎么病的?”邵华问冯清。
冯清低头说道:“当时我在上学,听我娘说是气病的,之后送到医院,医生也说没有更好的治疗办法,只能带回家来养着。能不能醒来,全都看天意。”
邵华听了,心中更是难过。这就等于宣判了一半的死刑。他还以为冯易春只是因为无钱医治,才暂时接回家中,没想到竟然严重到了如此地步。
邵子聿很不喜欢屋里的药味,只站在门口,拿手帕掩着口鼻。他很不喜欢阴暗的地方,直到看见一个妇人和一个年轻的女孩走过来,顿时觉得眼前一亮。那位妇人穿着老式的衫裙,相貌端庄。而那个女孩的年纪跟他相仿,长得倒是很漂亮,清纯又带着柔弱,让人心生怜惜。
李氏看到邵子聿,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子聿吧?你小时候,我见过你一次的。”
邵子聿的目光这才从许鹿身上移开,对着李氏俯了下身:“伯母您好,我爸在里面。”
李氏和许鹿一起进了屋子,许鹿从头到尾都没拿正眼看过邵子聿。反正她绝不同意这门亲事,无论他长得高矮胖瘦,都入不了她的眼睛。
李氏与邵华见面,两个人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几个孩子便退到外面的堂屋里,不打扰他们。
包妈和丁叔一起去买菜了,家里也没有个使唤的下人,冯清只能自己去给邵子聿倒茶。许鹿坐在一旁,感受到旁边有道目光总是落在自己的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冯小姐,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邵子聿。”邵子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