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这几年随着火器的普及,危险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难以防范。历史上的西方霸主,美国的那三位被刺杀身亡的总统先生,不都是被一枪毙命的吗?
就像此刻,透过珍珠一般晶莹剔透的泪珠,他还是可以在那又长又翘,根根分明的眼睫毛下面,格格有些朦胧不清的双眼里,找到自己的小人影儿。
估摸着时间大约有三分钟了,照这个趋势下去,真怕格格又要哭个大半小时,一直到累的哭不动为止。可是他的时间很紧,待会儿还要去见詹士府的几位官员,商量事儿。
“你说的那两条我也一直都知道。你和皇上一样,都是视家国天下,胜过一切私人情感的大男子。不像我这样,怎么活都是把自己的个人感情放第一位,任性妄为。”
身体本能比头脑思维更快速的做出反应,让她猛地扑倒在胤?的怀里,眼泪鼻涕止不住的流下来,全印在少年太子的便服上。
“格格确定?”
“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有这天下第一险峰之称的华山深处,一位书生模样的老道人,姿态懒散的坐在自家山门口的一颗大石头上,满身的酒气让人老远就能闻到,却还是不停的把手里的酒葫芦朝嘴里送。
他醉眼朦胧的迎着归来的胖和尚和中年道人,语气嘲讽,“那四位倒是伟大,死了也是一了百了,却是要你们大费周折的又把小娃娃给救活过来。还付出巨大的代价,把他们的尸体从皇帝手里给求回来。”
“可是就算如此?难道那个小心眼爱记仇的皇上,就不会扛着大炮来轰山门了吗?”
中年道人猜测,师兄趁他不在无人约束的这几个月,估计每天都是喝的这么醉醺醺的,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不由的面色更冷,眉头皱的更深,习惯的劝说道:“师兄,当年满人入关的时候,我们既然没有出手阻止,现在自然也是如此。”
“哈哈,真真都是好样的。既然这么说,那你干嘛不给小娃娃再补一掌?你们不是天天喊着天意不可违,要以身殉道吗?”
“不管他们要怎么维护天意正统,世道轮回,老夫纵然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阻止他们针对小娃娃的计划。”
想想上辈子康熙皇帝两次废黜她的时候,昭告天下的两道旨意里,那些毫不留情却又真实存在的评语,“不仁不义,骄纵跋扈,凶顽愚昧,目无法度。”等等,真的是让她一想起来,就羞愧的不行,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阿茹娜气息混乱,声音嘶哑,还强忍着眼泪不掉下来,坚持等着他的答案,到底是让胤?心软了。
用钮钴禄福晋的话来说,太子殿下的性子有顶顶的宽厚。否则这一个月就来一场眼泪鼻涕的闹腾,只要是个眼睛不瞎,耳朵不聋的小少年,都会被女儿给吓跑掉。
可是阿茹娜实在是不甘心,既然知道呆太子的心里没有其他人,又不忍心拒绝她的哭泣,当然是要赶紧的定下来,反正大婚后,他们会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培养感情。
“皇家的小夫妻,虽然过的富裕尊贵些,可基本上,却是和普通老百姓家里的日子没有多大区别,都是柴米油盐绕灶台,平凡乏味,甚至烦恼更多。它们会日复一日的,消耗着你婚前的热情和期待。”
按照疼痛度,估摸着脖子上待会儿回冒出来一个红印子的胤?,脸色开始发黑。
胖和尚见醉书生又开始发酒疯,摇了摇头,“和尚只是去还了一桩人情。你师弟,自然也是去还人情。这天下已经大变了,天意当然也变了。”
中年道人不想再理会,喝醉了就疯言疯语说个不停的师兄,“我先去拜祭那四位道友的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