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梦,新学校感觉怎么样?”叶瑾婳走过去,笑着问了一声,说完才发现不对劲儿,拉住她的胳膊道:“梦梦,你怎么了?”
吴梦溪眼眶有些红,强勾了勾唇角,干裂的嘴唇因为这一个动作裂开了,一丝血沁了出来,“叶子,吴驰宇死了。”
就这么一句话,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靠在叶瑾婳身上轻轻颤抖,脸色苍白的仿佛承受不了内心的痛苦。
周围路过的人时不时的飘过来一眼,叶瑾婳眉头一皱,扶起人就往校外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而她的宿舍,比这里还糟糕。
校门外的商业街有奶茶店还有休闲吧,不远处还有宾馆,那里说话方便些。
吴梦溪跟失了魂似的任由叶瑾婳半拖半抱的带了出去,路过的人的目光她一概不知,也没心思理会。
到了地方,叶瑾婳走进一家名叫恒悦的宾馆,拿出身份证登记了一间标间,在前台收银异样的目光里淡定的进了电梯。
到房里之后,将人扶到床上坐下,叶瑾婳蹲在床前向上张开双臂将吴梦溪抱住,轻轻拍着她的背,“哭吧梦梦,哭过了我们还要好好活着。”
一阵一阵压抑的哭声仿佛放开了闸门的水龙头由急到缓有喧嚣到静默开始流泻而出。
“叶子,他是我亲手送进监狱的,离开锦州的那天,我去看他,告诉了他这件事,气得他倒地不起,我走了……连头都没回。”
吴梦溪哭得哽咽不已,靠在叶瑾婳的怀里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浮木一样放任伤心和颤抖。
“我知道,我都知道,乖了,别想那么多……”
叶瑾婳语无伦次的重复着这几句苍白的安慰,她心里十分明白这种感受,一个女孩子,哪怕父母曾经犯了多大的错,哪怕后来形同陌路,可是曾经的那些好是抹杀不掉的,可以在心底掩埋,却不能忘记。
“他因为中风半身不遂,最后申请了保外就医,就在前天,他让柳秋云去看他,趁□□陪床的人不在,他用输液的绳子勒死了柳秋云,自己也……也一头撞在墙上撞死了。”
叶瑾婳静静地听着,并没有打扰她的倾诉。
“进监狱之后他写了遗书交给了我的堂姑,把美国纽约的一套房子过户在了我的名下,我妈妈走后他就办好的,我十八岁之后就能继承,还说安静地走,知道我恨他,他去世的事……不要告诉我。”
“我那么恨他,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是我亲手将他送进监狱的,现在这样算什么……我想恨他的,可是为什么这么难过……我还记得小时候下雨天他总是背我回家,我还记得我们一家三口去旅游的欢乐……都被他亲手毁了,现在我该恨他,他也该恨我,他毁了我的过去我结束了他的以后……为什么还会这么难过……”
吴梦溪反反复复说着过去的美好,提醒着现在的残忍和凄凉,诉说着对父亲吴驰宇的恨意……还有思念和难过。
“梦梦,你该恨他,因为他毁了你的家毁了你的妈妈,你也该难过,因为他就算有千万般的不好也是你的父亲,而且他对你的疼爱也都是真的,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可以放肆的难过但不要自责,他的结局都是自己选的,与你无关。”
叶瑾婳抱着她,给她擦去眼泪,看她哭累了,给她将外套脱去扶着躺了下来,不知不觉吴梦溪带着眼泪睡了过去。
而叶瑾婳,今天遇上的事情有些多,也睡着了。
吴梦溪的性子有一点很好,难过的时候天塌了一样的绝望,可是过了之后,她会让自己忘掉所有的不开心,原地满血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