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书来反倒是傻眼了,这个乡下女的咋脾气倒还不小?
陈秋芹回到家里没多久,王大雷就缩着脖子猫着腰回来了,进了屋里边搓手还边嘀咕,“哎哟喂,今儿这风是怎么了,这么大,直往我脖颈子里钻去。”
“大雷哥,赶紧,我把菜拿上来咱们先吃饭,吃饱了,胃里暖和了,身上啊,也就暖和了。”
王大雷看陈秋芹紧忙活儿的模样儿,也没说主动坐在那儿等着,站起身来,出去帮她端菜去了,他低头看了一眼锅里,新鲜的鸡蛋炸酱,于是他有顺手从厨房里抓了一根儿大葱出来。
大葱沾炸酱,那可是小日子赛神仙啊。想当初他打锦州的时候,还不就是打赢了以后第一顿,炊事班就整了这口儿给他,让他美得简直连大门朝那边儿开都记不得了。
“这酱可真香啊,秋芹妹子,你这手艺啊真是不错。”
陈秋芹以前在老王家也常常做这口儿给爹妈,“妈教的,爹爱吃,我就学着做来着,不过在老家的时候,妈舍不得让我放鸡蛋。”
王大雷多年从军,父母没的时候正式解放战争打得正激烈的时候,他人在前线,什么消息都接不到,还是后来建国以后,从老家寄来了陈秋芹的信,他才知道原来老家的父母早就过世了。
自从陈秋芹到了白山兵团,王大雷一直没敢过问关于父母的事儿,生怕自己心里头绷不住再哭出来,陈秋芹也不傻,知道大雷哥心里头难受不说出来,也是自己把事儿按在心里,不问就不说。
因为这一碗鸡蛋炸酱,王大雷还是免不了想起了往事,那一句询问也就自然而然地从嘴里说了出来,“爹娘他们,走的时候……”
“放心,爹娘都好,都是睡过去的,没遭罪,一前一后,相差不到两天,也不孤单。部队对咱们家好,给地,给吃的,爹娘享了几年的福,就是没亲眼瞧见你带着大红花回家去,没看见建国有点儿遗憾,不过我都在坟头儿上说了,都知道。”
陈秋芹说的浅淡,可是越是轻描淡写,越是让人心疼。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家,遭遇了父母双双离世,身边儿又没有主心骨,是如何自己一个人扛过来的。
“辛苦你了。”
陈秋芹笑笑也没搭话,她也不乐意多说这些事儿,过去了也就是过去了。也算是养了自己十几年的父母,谁需要谢着谁了?
“大雷哥,你今儿晚上去哪儿了,我看隔壁老吴啊谁的都回来了,就你没回来,我还寻思呢,是不是你有啥急事儿的,再不就是出了啥事儿,我都跑到招弟姐家里去问去了。”
王大雷一听说他去了吴书来家里,就想呸一口那个“孙子”,他早就琢磨好了忽悠自己去出头去,也怪自己脑子一热,听说陈秋芹让人给欺负了,直接吹了号就冲了过去。
“妹子,我今儿去了服务社了。”
一听这话,陈秋芹整个人有点儿懵,筷子也停在了半空中动弹不得,她已经跟招弟姐说好了,这事儿她不打算告诉大雷哥,没想到还是辗转叫他清楚了。
王大雷静等着她的反应,看她一时间愣住,便猜测是不是把她给吓着了,赶忙舒缓了点儿语气,不再是那副凶了吧唧面对自己手底下兵的态度,“你看你碰上这种事儿,干啥中午回来不给我说呢?明摆着她就是没看出来你是我家的人,要不然我给她一百个胆子,看她敢不敢。”
陈秋芹点了点头,她不过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闹腾出那么多的事端来。这事儿到了叶团夫人那儿,已经是能有解决的法子了,让王大雷知道了,无非也就是多跑过去出一顿气。
“你别想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