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余曼放在大厦门口, 少爷就打转方向盘走了,这么干脆的分别, 倒是让她不适应,谁让她一直担心少爷去找医生询问她的情况。
一回生、二回熟, 来的次数多了,她对梁成逸的提防和排斥就少了, 偶尔也会主动开口说说那段最难熬的日子, 即使她依旧没有放弃自杀的念头。
她感觉自己,像个站在地狱里仰望天堂的孤独症患者, 渴望上面的世界, 又担心难以融入那个充满光和热的宇宙。
希望有人拉自己一把, 又怕把别人拽到阴冷的地狱里, 一起享受黑暗。
这边结束的时候, 已经快到饭点,余曼背着包出来,站在路边茫然的环顾四周。
她犹豫是该先吃饭, 还是直接回学校,在她徘徊不定的时候, 包里的手机动了。一看是傅诗雨的号码, 她抿着唇把电话挂了,才把手机放回包里, 它又动了。
“唉, 真烦。”
她叹着气把手机拿到耳边, 还没开口打招呼, 就听见大小姐咋咋呼呼的声音。
“鳗鱼,你和我哥在哪儿玩呢?”
“我没和傅少在一起,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啊,周末嘛,想找你玩玩。”
听着意料之中的答案,余曼撇撇嘴翻翻眼珠子转身往地铁站走。
“我刚看完医生,在回学校的路上,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你又去梁成逸那儿啦,话说,你到底怎么了?”
“轻微抑郁症而已,很多人都有的。”
她不清楚,是傅少不允许,还是这些人并不像他们表现的那样关心自己。
直到今天,也没人清楚她的过去,只知道她家境不好,并不知道她早就无家可归。
“梁成逸有没有说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好啊?每周都要过去吗?”
“每周都要来,什么时候结束治疗,他不知道,我也不清楚。”
想着遥遥无期的康复日,她低眉叹了口气,鼓着腮帮子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可惜这些电话那头的人看不见,只是一味地安慰她放宽心。
进地铁站时,她草草挂了电话拿出耳机戴上,上车后没找到座位就靠着扶杆听歌。
地铁里各年龄段的乘客都有,什么样的组合也都有,看来看去她发现只有自己是一个人,有些后悔上了这趟车。
亲情、爱情、友情,人类最基础的三大情感,她都统统没有。
看着椅子上的一家三口、年轻情侣、有说有笑的闺蜜组合,才从深渊里爬出来的人,一不小心又摔了回去。血肉嵌入碎裂的骨骼中,痛的人说不出话来。
魂不守舍的顺着人流下车,她像个游魂一样飘回学校,肚子有点饿,却没有吃东西的想法,走到楼下突然被人叫住,她茫然的转过身,看着站在车边的男人。
“肖律师。”
“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没事,你怎么来了。”
她躲闪的撩了下耳边的头发,飞快的调整心情和表情,瞬间又恢复到那副“万事无忧”的状态。
“随便转转就走到这了,这话你会信吗?”
她沉默了片刻后认真点头,“我信!”
看着她过分坚毅的表情,肖元哲差点笑出声。
“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承认刚才是假话,最近怎么样?”
“还、还行。肖律师,人到底为什么活着?”
“为了看明天的太阳。”
对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