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坑三人组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颤颤抬手,往棺材内探去,但尚未触及到那人身体,又猛地缩回去。这场面委实渗人。
他眼珠子一转,换了话题:“棺材里就他一个人,别的没半件陪葬品,我们拿什么去卖钱?”
沉默许久,又有一人开口:“把、把这位仙人卖了?长得还怪好看的,说不定有人就好这一口……”
“你疯了!不怕报应吗!”
“要是还不上他们金钱帮的债,那带着倒钩的棍子打下来,我才要疯!”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有人瑟瑟发抖有人咬牙壮胆,最终思及那欠下的巨债,与还不上时将要面临的恐怖场面,心一横,拍腿作出决定:
“正好‘江天一色’今晚有场珍奇拍卖会,咱们去碰碰运气,哪怕只是这口棺材,卖出去也能顶上一阵了!”
“行!”“成!”
几人便于电闪雷鸣的夜色中行动起来,他们合上棺材盖,如方才那般两人在前拖拽,余下一人在后方推动,匆匆赶回城中。
无人注意到,在合棺刹那,沉眠其中的“尸体”轻微颤动了一下眼睫。
现在的小兔崽子们还挺大胆,不管挖出什么,都敢往外面卖。谢厌心说,想试着睁开眼睛,但费了半天力,都没能成功;他又打算抬起交叠在腹间的手,把方才飘进来的雨珠拂去,依旧是努力许久,都无法动弹。
啧,睡得太久,一不小心把自己睡成了个瘫痪。谢厌边想,边打了个寒颤。
落凤城内并无宵禁,寒风裹挟夜雨,吹皱映出千家灯火的池面,漾开一圈又一圈涟漪。街道游龙纵横,高楼鳞次栉比,各式薄纱罩住的灯盏招摇,烛光水光交融,到处都是冷溶溶的,又无处不透着喧嚣与热闹。
戌时二刻的鼓打过,若问此夜,落凤城何处还有不拒客的盛宴,当往“江天一色”。
楼外枝条初发新芽,和着楼内传出的清音,在雨色里挑逗新至的客人,身着轻薄装束的佳人执团扇迎在廊下,笑盈盈把客人们领进去,步伐款款,袖摆生香。
三个人喘着粗气来到“江天一色”门前,粗布衣上全是水渍泥迹,脚上的鞋子更是成了双泥鞋,不仅如此,他们身后还拖着一口沉重的棺材,晦气至极。
见此情形,廊下的执事当即沉下脸色,三两步走过去、出声要把这几人打发走,不过在看清那棺材用料刹那,猛地倒抽一口气。
这口棺材是用辰州瑶山上千年的乌木制成,平漆技艺精良,描金更是巧夺天工,当是采用的某种已失传百年的手艺,估量价值,可上万金。
“执事大人,我们想把这口棺材以及棺材里的东西送到拍卖场拍卖。”挖坑三人组中最为大胆的那个上前一步,带上谄媚笑容,边作揖边开口。
执事努力克制住脸上表情,用惯看大风大浪的轻松写意,对这三人道:“里面有何物?”
“这个……可否让我们入内,再打开?里面的东西很神秘。”挖坑三人组的发言人道。
江天一色的执事道一声“行”,再抬手一招,叫出几名楼内的伙计,让他们抬着棺材,跟自己从偏门走入后院。
他们来到能避雨的长廊下,安置好这口乌木棺材后,执事一扬下巴,道:“现在可以打开了吧?”
“这玩意儿很常见但又极不寻常,请您做好心理准备。”三人组其中一人边说,边轻巧又缓慢地将棺材盖推开,一寸一寸,让躺在里面的人显露在长廊如昼的灯火下,“这棺材埋在地底已有三百年,这里面的人也死了三百年,但因生前是上林谷的修行者,一生服食丹药无数,所以尸身能永世不腐,恍若活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