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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明珠暗投


    这时候他们再如何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倒是像极了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那群太监。

    少年的思绪转动,舒遥的两字出口之间,换得怀霜涧的剑锋到面门。

    她神情如她的剑一样平,一样静,如她往常无数次打斗一般,既无杂念,也不留余力。

    怀霜涧无所谓她的对手是怎样的剑,怎样的人。

    她只做到她自己的最好。

    这时候舒遥的剑才起。

    寒声寂影平平前指递出,舒遥话音落下:“江河借我一剑。”

    舒遥确实只剩下炼气期的修为,倘若用经脉中那点枯竭到可怜的灵力去接怀霜涧的剑,只怕要提早下去,在阎王面前和让雪天叙叙旧。

    但他的剑还在。

    剑意为凭,引动天地之势。

    人修到极处,口出成章。

    剑修到极出,剑出——

    天地借剑。

    少年们听到奔流在玄山九峰下的江流发出隆隆声。

    似是在响应舒遥轻飘飘的几个字。

    他们在舒遥剑尖仿佛见到一整条大江,恢弘到整座论道台都淹没在它无尽大口之下,看不见来源,望不尽尽头——

    连他们一瞬间都有置身水底的窒息之感。

    下一刻滞涩散去,一整条大江又重新化成了一把剑。

    那把剑流光溢彩,精美如可供细细玩赏的装饰物件。

    剑气长江。

    舒遥收剑下台。

    胜负已定。

    他下台时因脱力过度足下一软,幸好怀中明珠及时给他输来灵力,舒缓如潺潺溪流,才让舒遥好受了些许。

    灵力及时如在三九寒冬里灌下的一碗热姜汤,熨贴热乎得让舒遥的心随明珠滚了一滚。

    确认了。

    舒遥坐实心中的猜想。

    要说这颗珠子上没有卫珩的手笔,不如他的贪狼使之位早早换个人坐,以免有辱自己一世英名。

    “你们看看你们一个个成什么体统?倒是好得很,逃课来私自斗殴围观看热闹?”

    先生愤怒的咆哮声音将久久难以回神的少年们拉回现实。

    良久有人颤抖着嘴唇问出一句:“舒舒舒舒师兄他的剑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们修炼好歹有数十上百载的年头,不说堪称第一流的眼界天资,单单是元婴修为,拎在外头,也够得上让人恭恭敬敬喊一声前辈老祖。

    却连舒遥一剑的来龙去脉也看不清。

    但少年们很快释然:“怪不得能破例被道尊看中,想要将其收入门墙。”

    所有不合常理的事情,似乎一旦牵扯到卫珩,便通通说得通了。

    因为卫珩他本生是个跳脱常理规则外的人物。

    “要紧的是——”有少年泼冷水道,“你可想想该怎么向人家赔礼道歉。当初不服怀师姐的,被她的剑撵了多久?”

    他们是这天下风头最盛的天才。

    谁也不服谁,谁也想要争做第一。

    能打你是爸爸,不能打我是爸爸。

    既桀骜顽劣,又率直得让人好笑。

    怀霜涧入学的时候是这样,舒遥入学的时候也是这样。

    先生见他们非但毫无悔过之心,更将自己言语当作耳边风,愈加愤怒。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把他们罚去洒扫论道台。

    不错,洒扫论道台。

    一群元婴洒扫论道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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