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卓毓都不禁替淮之恒感到累,多次提醒让他放下自己。
因为小手术的关系,卓毓的头发被几乎剃光,只剩下短短的青色茬子。淮之恒早已料到这点,在车里就备好了一顶棒球帽,为卓毓带上。
“现在很帅气,头发很快就会自动长出来的。现在头发短,洗头就先别洗,到时候用毛巾擦擦,过两天等缝合线的闭口长好了再洗。”
卓毓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顶,又将手放在鼻子尖闻了闻,发现除了淡淡的药味以外没有其他味道,这才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完全落入了淮之恒的眼中,就见对方将收音机打开,舒缓轻快的古典乐在车内流淌,驱散了从医院带来的阴凉氛围。
“开庭日期就在后天,到时候我会陪着你。我请了最好的律师,会让他们再也无法骚扰你的生活,有我在。”
这个话题本来应该是沉重的,但看着淮之恒专注于开车的坚毅侧脸,卓毓心里便涌现出一股满足感。
“有许先生在,我就不会感到害怕。”卓毓似是在对自己说,也似是回应着淮之恒。
……
两日后,z市人民法院上,卓毓的继父穿着橘黄色衣服被两个警察押了上来,面上青紫交加,一边的眼眶都黑了。其实本来他的待遇不用这么惨,不过因为酒后袭击执法人员,后果么……就是现在看到的那样。
这会儿才刚刚酒醒的卓毓继父瑟瑟发抖地被押到被告席,他身后连律师都没有,只有一个卓伟面色惨白地站在听审席上。
“被告人卓大柱,对于你蓄意虐待继子卓毓的指控,你是否承认?”
主法官高高在上地扫过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身为法官,他当然会秉持绝对的公正,但这并不妨碍他作为一个人看到人渣而产生厌恶的心情。
法庭记录了人世百态,他一个年过六十的法官,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案子没有见过?只是扫过一眼,他就能看出卓大柱的为人本质:好吃懒做、欺软怕硬、毫无担当。
“不!”卓大柱下意识地否认,他觉得自己一旦承认那才是真的完蛋了,他畏缩地腆着脸:“我发誓我没有啊,我怎么会虐待继子呢,我亲儿子为我作证,绝对没有!”
听审席中有人不断有人发出嗤笑,法官敲了下法槌:“卓伟的证词不足以成为当前法庭的证据。”
“凭什么啊!他是我儿子!”卓大柱不甘地说道。
你也知道他是你儿子?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儿子,一个是实施虐待的继子……鬼都能想到发生了什么事儿,无非是企图逃脱罪责。淮之恒冷冷地勾了勾唇角。
“证据不足。请受害人方律师进行发言。”
卓毓这边的律师鄙夷地看了卓大柱,取出一叠纸张,高声道:“这是卓毓同学的身体健康表,许雅言先生为其做了前面的检查。检查报告显示,卓毓同学当时身上多处有淤青,证实这是被棍棒敲击留下的痕迹!且卓毓同学长期营养不良,双手有长期劳作留下的伤痕。许先生以及当时医院的医生可以作证,卓毓同学头部被玻璃瓶击伤,做了一个手术。”
卓毓冷静地摘下棒球帽,厌憎地说:“是的,法官先生,他好赌,一喝酒就会打人,当时如果不是许先生恰好救了我,说不定我已经死了。而且如果不是我成绩好,免除了学校的学杂费,初中读完他就让我辍学打工赚钱。”
听审席的人怜惜地看着卓毓,再看向卓大柱,眼里已经有了明显的愤怒。
——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卓大柱眼珠子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