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要松手之际,她的手已经松开了,而身体仿佛由高处坠落,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疼的她身子骨像被拆了一样。
“哎哟……”
安桐的身体是真的疼,而且还带着一股寒气。她睁开眼,便见一面青石地砖与她的鼻尖仅有一指宽的距离。
青石地砖?安桐第一次留意到原来那个混沌的地方也是用青石地砖铺设的。不过她怎么看四周的亮度似乎跟之前不大一样?
微微抬头,一面面地砖的尽头是一面墙,墙上开着一个窗,窗棂中糊着纸,白亮的昼光透过纸,将周围照得透亮。窗棂下是一个架子,架子上端放着熟悉的铜盆……
“这儿很是熟悉呀!”安桐想。
侧上方传来木板咚咚的沉闷声,安桐扭头看去,只见雕花的木床上横出一条腿来。她吓得从地上坐起来,却因用力过猛而脑袋一阵昏沉,险些便昏厥了过去。
“我的脑袋怎会如此痛?”安桐嘀咕着,脑中仍旧十分混乱。
“阿姊,你怎么睡地上去了?”床上忽然伸出一颗脑袋来。
安桐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拍着胸口以稳定心神。她怎么觉得自己醒来后,胆小了许多?缓过神后,她定眼一看,这床上睡眼朦胧的嫩脸不正是她二叔父的女儿安岚么!
“安岚,你怎么又把我挤下床了?”安桐叫道,说完却暗自纳闷,“又?我为何说‘又’?”
突然,她抓着床上的被褥,十分惊诧:这不是她的房间吗?她怎会回来了?她不是死了吗?为何会回到自己的房间,而且自两年前二叔父搬到县城去住后,她便再也没有跟安岚同床共枕了,为何安岚会在此?
“阿姊,分明是你睡相不好。”安岚道,卷着被褥连忙滚回了床内侧。
安桐却无暇理会她。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她也不管地砖的寒冷,光着脚便绕着房间走了一圈,随即又回到床上,对着安岚的臀部拍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后,安岚的叫声也随即响起:“啊,安桐你打我?!”
“痛吗?”安桐问。
“你要不要试一下?”安岚气得张牙舞爪。
“这不是梦。”
安桐在茫然、惊诧、惊喜等种种情绪拂过心头后,慢慢地冷静了下来。那些混乱的记忆和想法也在慢慢地梳理中。
她垂眸沉思了许久,又摊开掌心,一支木簪横在她的手心中。这是她及笄后一直簪着的木簪,后来江晟安说他们即将要成亲了,她总是戴着这样的簪子有失身份,便赠了她几支珠玉簪和金簪,这样的木簪却是没了。
可如今这木簪又出现了,是安岚带来的?不,她簪了那么多年,自然记得它的款式。它出现在此有些不合理。
可结合安岚出现在此处,她想,若是如今还只是成康三年,那一切就合理了。
成康三年,她才十六岁,离她死亡还有两年。
“阿姊,你怎么一觉睡醒便傻了呢?”安岚依旧是那副嘴巴欠收拾的模样。
安桐望着窗棂,她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虽然死后大部分的事情仍旧记得,却总觉得自己还忘记了许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