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镰刀丢回竹篓里,安桐琢磨了一下措辞,不让自己接下来说的话显得很奇怪:“我听闻令尊近来常出入花柳巷和酒肆。”
自尊心极强的人并不会接受别人转述这样丢脸的事情。可许相如脸色并无变化,似乎一点都不诧异,反而平静道:“你该告诉我,他哪日不出入花柳巷了?”
安桐语塞,又道:“他的花销必然很多。”
许相如看着她,眼神有一丝疑惑,安桐接着道:“所以你跟令堂最好把钱财收得严实些,莫要让他偷了去。只有没钱在身,他才不能去花天酒地。”
许相如从善如流:“多谢安小娘子提醒,我会的。”
安桐松了一口气。她出来这么久,此时又累又渴。若还跟许相如耗下去,别到时候没成功阻止她成为女主,反而先把自己折腾坏了。
她回到家中,洗干净了手,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便躺在床上歇息。
经过一盏茶的思考时间,她觉得此计成效不大,毕竟她能帮许相如一时,却无法阻止她在许家吃苦。若真的要从根源上解决此难题,那必须得许家成为大户人家,而有许三在,这比登天还难!
暂时不去想许相如之事,她还是先捋一捋这两年所发生的事情。虽然只是两年,可死后身处混沌的那段时日,她却像过了许多年,许多记忆受头疼影响都已经变得很淡。
“我不该把所有的希望都搁在一个人的身上。”安桐喃喃自语,“令许相如无法成为女主”应该只是她众多安排中的一个,要避免事情按照书中所写的发展,她还得解决与江晟安的婚事……以及找到那两个杀她的凶手。
那两个凶手是她从未见过的生面孔,想来不是浮丘村之人,只有找到他们并加以留意他们到底与何人有勾结,方能让她对背后之人加以提防。只是要寻找这两个人也十分困难。
这些计划中,最容易的想必是退婚之事了。她既然知道江晟安另有心上人,便不愿再嫁给他,所以她若是提出退婚,江晟安必然欣然应允。
江晟安是桃江县县尉江道芳之子,其祖父与安桐的祖父曾是关系很好的同僚,不过安桐的祖父没有江晟安的祖父那等上进的心思,以至于江晟安的祖父官升六品了,安桐的祖父仍旧只是一个八品小官。
安桐出生后没多久,安桐的祖父与江晟安的祖父喝酒时遇到了尚且只有三岁,却能熟读《论语》的江晟安,他对他甚是喜爱,便与江晟安的祖父定下了婚约,让安桐日后做江家的新妇。
后来安桐的祖父去世,安桐的爹和二叔父又没有功名在身,便只能回家经营田产。而江晟安的祖父是一个信守承诺之人,不会因为官越做越大,便看不起安家,也不会准许江家取消安桐与江晟安的婚约。
江晟安的祖父官升五品后没多久便去世,其子江道芳得以享受荫补为桃江县的县尉,这一任便是七年。
因离得近,故而江、安两家也还是有不少往来,而有些时候,江晟安的娘也会邀她到江家做客。
安桐仔细一想,为何江道芳荫补却能恰巧来到桃江县?莫非是因这一切皆是执笔之人所定,故而才能有如此不合理的情况出现?
她也是看过话本之人,有时候写话本之人为了描述男女之情,而有许多事情并未详细写明,也不会有人去关注话本中某些地方的漏洞。
如此一来似乎可以解释为何她会成为不被人所喜的人物,因为她做的好事并没有被挑选和展现出来,给世人看见的只是她“恶”的一面——纠缠江晟安。
实际上她似乎并未纠缠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