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很喜欢家中的氛围,人少事也少,至少不会跟她那个三妻四妾、庶子庶女好几个的堂叔父的家中那般,吵吵嚷嚷、没有什么安生日子。
令她感到矛盾的也正是因为安家人少,她的身边也没有跟着的婢女,以至于她独自出门之际才给了那两个凶手可趁之机。正琢磨要不要雇佣两个婢女跟着,便听见门外传来仆役安心与人说话的声音。
安桐不过是恰巧走到前院,她也没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不过她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不得不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然而不待她听清楚,安心便完全打开了侧门,她与侧门后出现的身影的视线碰了个正着。
安桐有一丝尴尬,她真没偷听来着,也没听到什么,可偏偏许相如揶揄的目光分明是质疑她偷听了。
“你怎么来了?”安桐避开许相如的视线。
安心道:“许家娘子是来寻阿郎的。”
“可爹并不在家。”安桐道。
许相如微微一笑:“我知道里正不在家,可小娘子在家也一样不是?”
安桐来了兴致:“哦?何事竟是我能代劳的?”
“无他,我听闻前几日有一支从西边的怀州来的驴队运着不少煤饼和木炭,里正因此添置了不少煤饼和木炭。小娘子也知道我等人家即便是排队也买不上煤和木炭的,故而厚着脸皮来此希望里正能卖我些许。”
安桐仔细想了想,她们安家每逢入秋便会准备取暖用的煤和木炭,而煤往往得从北方运送过来,到桃江县这么远的地方来,煤的价格不少,每秤十五斤,须得六十文钱。
县城里也有许多私营的铺子,可价格却更加昂贵。故而安家一般会亲自接洽运送煤炭的驴队,几乎能买下一大半来。像许相如这等寻常人家,即使有钱,也确实买不了多少。
若在以往许相如惹安桐生气之时,安桐不盼着许相如冷死就算好了,怎会把煤炭卖给她。可如今她仔细想来,自己当初的心思貌似还挺像恶毒女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