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又是冬至前,装着煤饼和木炭从北方而来的驴队、运着盐的盐商队、驮着茶叶运往北地的骆驼队,以及从蜀地带着蜀锦而来的商队都为了商机而奔赴在各处。
为了能过上一个丰盛的年节,百姓和小摊贩们也都卯足了劲地干活,街上便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安桐要了三串糖葫芦,给了任翠柔和邵茹一人一串,倒是没给许相如买。她咬着糖葫芦,酸酸甜甜的滋味让她欲罢不能,末了还将剩余的糖葫芦伸到许相如的面前:“给你,可好吃了!”
“给我了?”许相如问。
“嗯,给你。”
许相如将她的糖葫芦接过来,随后道了一声谢。在安桐愕然的目光下,她把糖葫芦给了一个眼巴巴地望着她们的小乞丐,小乞丐拿了糖葫芦便跑了。
“我才吃了一颗!”安桐有些心痛,她没想到许相如真这么不客气,而且还把她的糖葫芦给了小乞丐!
许相如:“我以为安小娘子给我了,便是不想吃了。”
“胡说,我不过是想与你分享!”
许相如只好再去买了一串给安桐,安桐顿时笑逐颜开,生怕许相如再度抢了去,便一连吃了两颗。她含糊地道:“你既然那么有善心,何以不买一串新的给小乞丐?”
“我是心地善良,可我身上也没闲钱。”
安桐指了指手上的糖葫芦:“那这是什么?”
许相如很是忧伤地叹了一口气:“若你为了一串糖葫芦,将我半路扔下马车该如何是好?所以我只能忍痛掏钱给你补一份了,看在那多出来的一颗山楂上,希望你能好人当到底。”
“我怎么觉着你在嘲讽我不是好人?”
“安小娘子,这是你的错觉。”
安桐瞧着前方的一条巷子有些热闹,便好奇地走了进去,因马车太大,马车夫便只好在巷子口等着。
这条巷子有不少酒肆,不过酒肆门前放置着栀子灯,还有许多浓妆艳抹、打扮一新的女子坐在二楼的窗户边互相讨教诗词曲赋,偶尔传出一阵笑声。
不过也有站在门前互相骂架的男女,安桐上前凑热闹一听方知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竟是背着妻子出来寻欢作乐,被凶恶的妻子找上门来了。再一打听,方知此处是桃江有名的“私窠巷”。
所谓私窠便是指不经官府管治,在自家做皮肉买卖的娼妓。虽然此巷中还住着不少官妓和有皮肉买卖的酒肆,但还是以私窠子为主。
安桐活了两世,这还是第一次踏入这等地方。
仿佛觉得此地甚是污秽肮脏,任翠柔等敦促着安桐快些离开这私窠巷。
从巷中出来后,不少人看着她们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淫意,让安桐很是羞恼,也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好奇就走进去。
忽然,安桐想到了许三的事,她偷偷地看了许相如一眼,见她面色如常,也不知道她心中会作何感想。从方才听到的信息来看,私窠子无疑是最下等的娼妓,因价钱便宜所以为了营生得一日接待许多人,如此一来,时日一长便有不少人得了病的。
许三虽不是总流连在此地,身为他的女儿,许相如该有多难受?
安桐正要说什么,脑海中却闪过一些画面,这画面极为熟悉,隐约与私窠巷有关,仿佛她昨夜做的噩梦便是如此。她绞尽脑汁,慢慢地便想起了许多事情。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觉得那些画面极为熟悉了,一来是她前世听闻许三沾赌的行径时顺便听到的一些相关的琐事,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