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你气息,是该突破了,或许至玄冥境二层,或许三层,不过我觉得谢厌应当比较希望你……”
剑无雪立时转身,青灰色眼眸盯住最千秋:“谢厌希望我什么?”
“他希望什么,我怎会知晓?”最千秋嗤声一笑。
又话锋一转,道出一句“不过”,同时挥袖招来一幅画卷,自上而下抖开,眸光不住在画卷与剑无雪身上来回,似乎在做对比。
“你不仅知晓谢厌希望我修行到什么境界,还知晓谢厌想要我帮他办的事情。”剑无雪任他打量,平平开口,用冰冷的语气道出事实。
最千秋收起画卷:“你还挺聪明。谢厌知晓你如此敏锐么?”
“与你无关。”剑无雪道。
最千秋便以他的话来反问他:“既然与我无关,我为何要告诉你?”
剑无雪冷声道:“我会自己找到答案。”
“那我由衷祝愿,你找到答案时,能够高高兴兴的。高高兴兴替谢厌将事情办好,高高兴兴接受那个结果。”最千秋散漫笑起来,拖长语调,声音幽幽。
剑无雪不带任何温度瞥过最千秋一眼,握紧手中长剑,穿过珠帘,往传送阵而去。
最千秋一挑眉,低喃道:“他竟把明寂初空给你了?还真是舍得。啧,是了,连自己的垂虹天影都舍得给我,估计自此后,便没什么不舍得了。”
正抽走瓶中花枝的剑无雪指尖一颤,没来由地,想起那日他与谢厌从这里离开落凤城,谢厌对最千秋说的话。
谢厌说,他想好在墓碑上写什么了。
可谢厌是至阴之气的化身,这个世上,除了身为至阳之气的他,再无旁的,能送谢厌睡进坟墓。
这人说那话时,却是笑着的,极尽疏离,极尽凉薄,极尽肯定。
剑无雪不由沉思,谢厌会死吗?这天下除了他能杀死他,还能找出旁的人?谢厌想让他做的,到底是什么?
可惜想不出答案。
剑无雪走后,最千秋终于舍得瞧地上的温飒一眼,尔后抬手一招,唤来那悄无声息间已然整理好衣衫、立在床边的侍女,“这个走火入魔的人,便交给你了。”
侍女轻声道“是”,将温飒在地上放平,弹过脉搏后,取出一枚药丸,为她服下。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温飒转醒,尚未瞧清身在何处,便听得一个慵懒声音:“谢厌将你送来的,现在你好了,便做自己的事情去。炉香,送走。”
名为炉香的侍女又道一声“是”,将仍有些茫然的温飒扶起,半强迫着,走向外面。
夏日初晨的阳光是明亮灼目,被这样的光线一晃,温飒猛然想起先前种种,气血登时上涌,她一把推开炉香,踉跄着往外跑去。
初至仙楼,温飒不通地形,辗转许久,终得出路,却见长街上立着一人,青空广袖长袍,袖口描绘星辰,流光似水,华丽至极。
“你杀了人。”那人走过来,冲温飒轻轻一笑,“人家下人杀了你的姐姐,你却连带人家主子一同杀了,还杀了许多旁的无辜者,你罪无可赦。”
温飒倒抽一口凉气,眼睛瞪圆,目眦欲裂:“那是他们活该!”
“的确活该,所以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一个新的容身所,只要你愿意抓住我的手。”说着,他朝温飒伸手,手指苍白,被阳光一照,青黑的血管清晰可见,脆弱得可怕。
“你是什么人?”温飒到底保留着警惕。
“我叫印山痕,是一个能让你获得救赎的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