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老老老老大……”步回风开始瑟瑟发抖。
“怎么受的伤?”谢厌眉梢轻挑,扫过步回风腿上那道足有三寸深的血淋淋创口,问。
步回风登时不吱声了,目光忽左忽右,不肯与谢厌对视。
“舍身护车的下场。”耶律追替他做出回答。
谢厌拖长调子一“哦”,听不出喜怒。
“那车我花费好些时日,才造出一辆,自然不能让魔族给抢了去。”步回风垂着眼,小声辩解。和谢厌认识这么久,他自然知晓谢厌办事宗旨:凡是以人为上,为了保命,一切外物都能丢。但步回风做不到,他舍不得自己的心血。
“若是下次又有人来抢车,你依旧扑过去挡刀?”谢厌不咸不淡发问。
步回风有一瞬迟疑:“看、看情况!”
“哦,行吧。”谢厌冷笑一声,拔腿便走。
“这次是看见老大你这么牛逼,耶律大师又在旁边,我才有恃无恐的!下次我不会这样了!”步回风迅速抛开望远仪,朝谢厌背影伸出右手,大声呼喊,眼眶带泪,真诚至极。
谢厌又“哦”了声,停下脚步,轻飘飘道:“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记住了。”步回风在谢厌看不见的地方撇撇唇,瓮声瓮气地说。
谢厌视线在山洞内环视一圈,问:“温飒呢?”
“她寻草药去了。步回风的伤口染上了魔气,需要某味草药来清除。”耶律追道。
谢厌根本不放心温飒,意识沉进鸿蒙戒,翻了又翻,丢了瓶膏药到步回风手上。
“多谢老大,多谢老大。”步回风感激涕零。
剑无雪一回到这就开始烧水,把谢厌的床榻摆好后,还搭起屏风,纯木制,没有镂雕花纹,不透风更不透光,拉开后形如一扇门。
他从屏风后绕出来,对谢厌道:“过来沐浴。”
谢厌“嗯”了声,盯着耶律追帮步回风抹上膏药,才走去屏风后头。
浴桶是他常用的那只,从扶疏城带来的,由拂萝精心设计,很适宜躺着睡觉或看书,边缘有个可以支起的小木板,上面放着沐浴用的东西。
谢厌看着水面上蒸腾的白雾,忽然来了困意,正打呵欠,却见剑无雪走进来。他头一歪,笑问:“你过来干什么?帮我搓背啊?”
“帮你洗头。”剑无雪答。
谢厌若有所思点头,三下两下解开衣衫,当着剑无雪的面坐进浴桶里,随后朝他勾勾手指。
水面泛起波澜,袅袅升起的白雾后,将谢厌带着三分暧昧的笑朦胧了去,漂亮的桃花眼轻弯,眼底水光潋滟,直教人看醉。
他肤色瓷白,微仰的脖颈上还带着剑无雪咬出的牙印,浅浅的一圈,像是某种记号。身后的发散开得无声,当着剑无雪的面滑入水中,随波浮沉,清光流转。
剑无雪呼吸骤然急促,一股火从头窜到尾,肆意蔓延周身,灼烧每个部位。他颇为狼狈地垂下眼眸,扶在屏风上的手指改为抓,极力调整一番呼吸后,飞速道:“还是你自己洗吧。”
落荒而逃。
屏风后响起了谢厌的调侃:“小混球,这么没胆量啊?”
随后这人闭上眼,开始思考一些事情。
温飒带着草药回来时,剑无雪正在替谢厌梳发,后者裹惯了被子,如今依旧把自己包着,和伤患步回风一左一右歪在榻上,一脸困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