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则拿着医生给言畅开的诊断单到药房那边拿了药,随后三个人就出了医院的大厅。
毕竟刚刚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受了极大的惊吓,言畅的脚步还是有些虚浮,潘文婷一边安慰一边扶着她慢慢走。
陆松就站在司以深的旁边,他的面部表情没什么变化,嘴巴都没有张开,像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声音,特别小声地问司以深:“你刚才看见啥了,溜的这么快?”
司以深没理他,转而低头问了旁边的白阮:“副队,刚才那个人质怎么样了?”
白阮扭过头来盯着他看了一秒,似是不解,但还是回答了他:“没什么大事,就是本来有点感冒发烧,又受了惊吓,看起来有点虚弱。”
话音未落白阮就微微扬了扬下巴,“嗯,出来了。”
司以深稍微转了下头,望过去。
言畅微微垂着头,一言不发,脸色依旧和刚才一样惨白,她的眸子收敛,让人辨不清她的情绪。
旁边搀扶着她走的潘文婷还在安慰着她,但她看起来并没有得到什么安慰。
眼前的女人已经不再和十七八岁时的她一样留着及腰的黑长发,此时的她发色染成了亚麻色,头发也剪成了齐肩短发,再配上她身上穿的白衬衫和黑裤子,看上去特别成熟干练。
司以深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他这道灼热的视线,一直低着头的言畅抬起头来,看向这边。
一刹那,恍若天旋地转,时间倒流回十多年前。
那年九月的最后一天例常放了国庆假,当晚他们在广场上等了通宵,第二天早上亲眼在广场上看了升旗仪式。
那么多的军人,一排排走过来,整齐划一,非常的壮观。
那是言畅第一次在现场见证升国旗这么隆重的事情。
她激动地跺着脚,嘴里说着好喜欢当兵的男人,太帅了。
司以深撇头看着这么兴奋的她,凑过去在她耳边说:“好了我知道你喜欢我。”
言畅被惊到,满脸通红地瞪着他看,司以深得逞地嘻嘻笑,“你不是喜欢兵哥哥吗?过几年我也是。”
言畅陷在回忆里,不可置信地瞪着也正看着自己的司以深,她完全震惊住,愣在原地,再也走不动一步。
他居然……居然真的成了军人。
此时此刻就穿着军装站在她的眼前。
而刚才开枪救她的……
言畅扫了一眼这一排的面孔,还有他们手中抱的枪,最终确定,就是他,狙击手。
在和他的目光直直撞上的那一刻,言畅左胸腔里仿佛缺失了一块的心脏,一下子就被完美契合地填补好。
失了悸的心脏又活了过来,快速剧烈地跳动着。
震着她的耳膜——砰、砰、砰……
周围的声音很嘈杂,可言畅完全听不到了,她只能听到自己失了节奏的心跳,还有几乎要停滞的呼吸。
男人的眸子漆黑,瞳孔里有光亮,盯着她看的他表情冷然而陌生,好像她就是个陌生人。
潘文婷察觉到言畅停下了脚步,问了句怎么停下了,言畅没答,潘文婷就循着言畅的视线望了过去。
下一秒,潘文婷就惊愕地瞪大眼睛,用手指着司以深,对言畅和俞则说:“我说的那个兵哥哥就是他!他一笑就害我摔在马路上的那个!就是他!”
司以深的队友听到潘文婷的话,有的扬了扬嘴角,努力地憋笑,有的一时没忍住就直接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