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畅用双手在脸上抹了把水渍,呼了口气。
她清醒了过来,知道现实是什么。
在她眼前的现实就是,没有父母,也没有那个爱笑的少年,没有梦想中的舞台,更没有出色的歌手。
只有一个记者,言畅。
而这晚到深夜还没有休息的不止言畅一个人。
司以深躺在宿舍的床上,完全没有困意,他的脑海中不断地重复回放着今天下午遇见言畅的场面。
她似乎比之前更内敛了。
是他记忆里的她,又不是他记忆里的言畅。
司以深翻了个身,对着墙壁继续胡思乱想,他有点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境。
按道理说,故人重逢,该是喜悦。
而他的心里是有喜悦不假,但又不仅仅只有喜悦。
没有对他说一声告别就突然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九年的人,突然又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这让他生出一种错觉来,让他觉得,有点不真实。
不,是很不真实。
他的心底甚至有点恐惧,害怕自己睡着了明天一早起来今天发生的一切全都成了他做的一场梦。
而他左胸腔里这些年来一直沉寂的心,在看到她后像是得到了某种感知,突然就鲜活了起来。
连在作战狙击敌人的时候都没有跳动的那样剧烈过的心脏,却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瞬间就失了所有的节奏,根本无法控制。
司以深闭上眼,用意识骂了自己一句:“就你特么的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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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畅洗完澡后回了卧室,拿起手机来才发现有好多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她大概看了眼,除了台里的同事,剩下的就是几个好友,还有父亲生前最好的朋友也是后来收养照顾她的人沈沧海和他的儿子沈越斌。
不用多想,肯定是大家看到了她被杀人犯劫持的新闻报道,才想联系她关心一下的。
这么晚了,言畅不敢打扰大家休息,就每个人回了一条短信过去,告诉他们她没有什么事情。
在回主任的信息时看到主任说让她休息两天再回台里工作,言畅微微笑了下,谢了好意,说自己不用休息调整,可以正常上班。
因为之前睡的太多,言畅后半夜一点都不困,她给大家回完了信息够就去了厨房,晚上没有吃饭,这会儿倒是感觉到了饿。
深更半夜的,言畅就简单地做了点,给自己下了面条,又打了个荷包蛋。
就在她把面盛出来放到餐桌上刚坐下来要吃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了起来。
她回了卧室,拿起手机来看到来电显示,嘴角露出一丝笑,随即接起来,边喊人边往外走:“越斌哥。”
沈越斌问她:“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言畅拉开椅子,坐下来,她用左手拿着手机接听,右手拿起筷子来开始吃面条,回沈越斌:“睡了,从下午睡到刚才,现在都不困了。”
说完就开始吸溜面条。
“在吃东西?”
“唔,”言畅嚼着嘴里的面条,口齿不清道:“饿了,做了点面条吃。”
沈越斌感觉她的情绪还可以,稍稍放了心,这才说:“本来想回去看看你的,但这边有个项目这会儿走不开……”
言畅把面条咽下去,说:“你在研究所那么忙,不用因为这次的事特意回来一趟的,我要真有事儿,这会儿也不可能坐在这里吃着面条跟你打电话。”
“放心吧,我心理素质没那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