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轿门,跨火盆,拜天地,进洞房。王梅想,她这下半辈子都要和这个同她牵一条红绸的傻子绑在一起了。
多年未有过喜事,这场酒宴郭家办的甚是热闹,不仅有郭王两家的亲戚邻里,还有与郭世通打交道的生意人,郭世达武馆的师兄弟和郭世邂书院的同窗,有些连郭世通自己都不认识。
奚桐今日一身衣服主要是深红与黑色,配上繁杂的花纹显得尤为正式。她与王家老夫妇一同坐在一处接受孩子们的跪拜,只要像赤脚大仙的形象一样乐呵呵的笑就可以了。
刚拜完堂,郭世通将王梅送进洞房后谈心两句便被催了出去,一堆人拿着酒坛子正等着他。
王大壮想了半个月和妻子想出许多迎亲时为难郭世通的法子,结果叫他家弟弟一拦什么也没做成,此时正不怀好意又多拎来两坛子酒。
郭家其实家教甚严,连最是调皮的郭世达也是不识酒滋味。
奈何这种时候,酒总是不能少的,还有几人专程检查了新郎官的酒坛子,确定是真材实料才肯罢休。
郭世通一桌没饮下来已觉头晕,二位弟弟只好上前挡酒,偏偏他们是已经长成的少年,众人可不会轻饶,一样被灌。
郭世达和郭世邂甚是无奈,为何大哥成亲他们二人这么累。
喧闹至半夜,推杯换盏间,酒桌早已一片狼藉。送走最后一位醉醺醺的客人,郭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酒席散后,奚桐也甚是无奈,看着瘫软在院中地上的三个儿子,挥手和余叔一家道:“把他们三个拖回自己屋子里去,酒席明天再收拾,回房睡觉。”
新婚之夜自家少爷便烂醉如泥,余婶推开房门正想安慰新来的少奶奶,却发现王梅已经合衣躺在床上入睡了,还轻轻打着呼。余婶心里暗叹:得!也是个心大的,和大公子正配。
退出房门对扛着人的阿余道:“把大公子扔在床边就行了,小声点啊,大少奶奶都睡了。”
总觉不妥,阿余扔完人后看着自家喝醉后也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的大公子,忽觉有些心疼,找床薄被盖在他身上出去,还顺手合上了房门。
月已中天,郭家后院里,第一次喝醉的郭世通第一次发起了酒疯,不知为何一直大声唱歌,惊醒了一院子的人。因谱不知为何物,调离原来几万里,一家人都不知道他在唱什么。
不好让王梅一个人忙活,余叔一家和奚桐都在帮衬着,耗了大半个钟头,郭世通终于安静下来又睡了过去。
奚桐正松了一口气,打个哈欠要回房接着睡,却见郭世达手拎板凳从房内冲出来,大喊:“小贼,哪里跑!”
阿余赶紧冲上前拦住,劝道:“二公子,别再跑了,再冲过去就该撞墙了!”
这头未平,那波又起。郭世邂不知何时出了房门,手持一根羊毫,努力扒拉着墙角,看样子是想上房顶,口中念道:“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
余叔余婶好不容易将他拖回去,郭世邂张开双臂喊道:“月亮啊,我要拥抱你!”
余婶好言安抚,劝道:“小公子乖,以后拥抱自己媳妇就行了。”
第二日早晨的饭桌上,三兄弟明显是想起来什么,坐得战战兢兢,没一个敢伸手动筷子。
今日奚桐脸色如同变色龙,面对敬茶的儿媳妇和蔼可亲,如同桃花树下的春风。面对儿子冷眼相看,就像冬日河面十丈厚的寒冰。
三兄弟正提心吊胆时,奚桐“啪”一下拍桌怒道:“以后家里立条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