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看着又矮又黑又瘦却很能吃。他吃得急,黑团子在他嘴里就像不用嚼直接吞进去,不一会儿的功夫连渣渣都不剩。
小孩确定桌子上没掉一丁点渣子,舔舔手指头对奚桐说道:“娘,我还饿。”
奚桐不理他直接吃饭,她也饿!
吃完饭老獬自动去洗碗,小孩蹲在地上用细长草叶编蚂蚱玩。
看着这便宜儿子,奚桐心里那叫一个愁啊!上次郭世通如果有些自闭症,那这小孩就是多动症,还是个缺心眼的乐天派。
奚桐犯愁走到屋后的小河边,对着弄湿半截袖子的老獬问道:“这孩子不是挺正常的嘛?名垂千古,学术大家,有情有义,仁孝难得。我这还能怎么改造他?”
老獬边挤袖子上的水边道:“他这人太随心所欲了,想求学就在灾荒年间丢下爹娘一走数年,觉得亏欠父母内疚,为了哄父母安享晚年连彩衣娱亲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见袖子终于滴不出水了老獬才抬头问道:“你看他是个正常人吗?”
一家三口,一人一鬼一系统,奚桐点头肯定道:“他是。”
对峙半晌,奚桐先低头开了口,“总要告诉我一个标准才好办事。”
老獬认真道:“掰正他们的三观,让目标原本孝道流传千古的事情不要发生,这样就可以了。”
奚桐摸摸下巴,“没有彩衣娱亲?我们两个挂掉不就可以了。”
老獬:“……”活得久和不想活明明是两码事,浪费生命还不如去死呢。
没有油水,碗涮个两遍就很干净。奚桐走进茅草屋,看那左右手各拿着一只草蚂蚱在斗的小孩很是无语。
“老莱过来,帮娘亲捶捶腰。”奚桐腰是真的酸得慌。
“不要,我不喜欢锤腰。”老莱头都不抬。
“老莱,过来铺一下你的床。”重要不是做什么,而是去不去做。
“不要,我不喜欢铺床。”老莱不以为然,他喜欢只有自己的一方天地,无人打搅,专心致志。
“不喜欢铺床你就这么乱糟糟的睡,为娘可不管你了。”奚桐恐吓道。估计这孩子夜里喜欢折腾,一床被子凌乱不堪。
这里的被子与日后的不同,已经被老莱夜里蹬的薄厚不均,有的地方只有被面,有的地方窝成一团。
玩蚂蚱的老莱愣了一下,似乎是在疑惑为什么娘亲不管他了,想不通就算了,扑到在乱糟糟的床上倒头就睡。
夜里,老獬搂着一床又薄又破又脏又旧的陈年老被,安然在地上进入了梦乡,还轻轻打起了呼。
次日,奚桐领着老莱上街,打算买些吃食,靠那半袋杂面和野菜也撑不了多久。
路上穿过一片林子,山林颇长,走了约个把时辰也没走到头,奚桐见前方有棵树上结了几颗看不清的果子,指着果子对老莱道:“儿啊,你看前面那棵树,要不要摘颗果子?”
老莱摇摇头,小小的脸上一本正经:“不必,迟早有一天它会自己掉的。”
“要是掉的时候你不在呢?它就白白落在地上腐烂了。”奚桐问道。
老莱抬头望天想了想,道:“那说不定我有缘见到一棵它所结出的树。”
奚桐:“……”感觉好有道理。
二人复又前行,没过多久,奚桐又指着一棵树对老莱问道:“老莱,这可树上有鸟窝,想不想掏鸟蛋?”
老莱摇摇头,淡然自若地道:“它自己会孵出来的。”
“等它自己孵出来那就能飞了。”奚桐已经对这种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