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当你成为一个人,你才能体会到她的生活有多么艰难。将心比心,以己度人,这些都比不过身临其境更实在。
身上的伤还没养好,奚桐整日只能躺在床榻上。殿内静悄悄的,宫人们不敢轻易吭声,唯恐冲撞了贵人。
虽然明眼人都知道刘恒母子不受宠,但是刘邦积威日久,这代国名义上还是刘恒的地盘,倒也没有什么人敢来找麻烦。
八岁王爷的王宫里只有一位母亲,少了需要虚与委蛇的“家人”,刘恒不说,奚桐也看得出来他比往日高兴许多。
奚桐感不到疼痛,周围每时每刻不离宫人,日子只是无聊。她不大喜欢这么多人伺候,习惯平等的人看不惯旁人的卑躬屈膝。
代王宫宫人除了刘恒母子从皇宫带来的心腹,大多都是新招进宫的。进宫为奴的人不是罪人受刑入宫便是家中过贫卖身为奴。
当了奴才,生死荣辱皆不是自己所能掌控,奚桐这般做法,不过几日,代王宫上下都知道新来的夫人是为好相处的,不免怀了几分庆幸。
“你们三个叫什么名字?”奚桐半躺着,问道。
这些日子奚桐不想说话,宫人们不敢说话,殿里头简直是毫毛掉了都能听见声儿。
皇宫时最好的防卫就是毫不设防,以往为了自己软弱朴实的形象,薄姬在自己身边故意留下各方的人监管。此次来代国,她便一个人也没带,左右本就没有一个心腹。
“奴婢周招娣。”年纪最大的道。
“奴婢冯大丫”个子最矮的道。
“奴婢刘三姐。”长相最标致的道。
奚桐无语了。这宫里近身伺候的不过四个人,余下的都在外院做些洒扫活计,这年头的女儿家没几个有正经名字的,在家中大丫二丫能分得清楚就行,有个招娣来娣这般的都是值得羡慕的事。
“既然来了我宫里,就赐你们个新名字吧。”奚桐道。
三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跪下,面露惊喜,有名字已经是很让人高兴的事了,何况还是夫人取的。
“嗯……周舟,冯逢,刘留。”奚桐指一个说一个,随口道。
三人哪里管有什么含义,连忙谢恩。
一旁的谢偕:“……”呵。
“谢儿,捶腿。”奚桐乐滋滋咬着桂花糕,使唤道。
“喏。”四周宫人待听吩咐,谢偕咬紧牙关应道。
“谢儿,捏捏肩膀。”奚桐研究棋盘,自己与自己下棋甚是无聊,只有作弄一番谢偕还能让她感到有几分意思。
“喏。”谢偕握紧拳头,添完茶水上前。
“谢儿,收拾棋盘。”
“喏。”谢偕:她好像有点习惯了?
刘恒又来看她,奚桐总是会收集一些小玩意儿,如话本之类的,哪怕知道他不会看,也只是想告诉刘恒别将自己逼得过紧。
“母亲莫要走动过多,过犹不及,还是要多歇歇。”刘恒坚持要扶着母亲,但是他太矮够不到。
奚桐自然要照顾这小王爷的面子,以他的手为支撑,挪着步子道:“我也就你来的时候想要下去走动走动,旁的时候连床都不想下。”
刘恒笑了,他都许久不曾赖过床了。
这般事无巨细悉心照料,不过个把月奚桐便已行动自如。不过刘恒看管得紧实,每日只许她走动半个时辰,多了一炷香他也会专程跑过来劝她。
送走刘恒,奚桐趴在桌子上笑自己怎么一个娘亲反倒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