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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循环
意。当时急着打游击战探路,想着在难缠的猫发现他不见之前回去,并没有多加思量。等他发现不对时,伤口已经在侃侃冒血。

    霍潜放任不管继续打游击,打了半个时辰后一脸冷漠地摸脖子——流了一脖子的血。

    他心下有不好的预感,没有立即回去,而是找了片相对空旷的,不容易再接触奇花异草的地方企图止血。他未雨绸缪准备了好多草药,也学了许多配方,这会儿配个止血的药方不是难事。可直到第一天日落,伤口依旧在重复倒带的噩梦血水和不要钱一样流入身旁的小溪流。

    霍潜瞥一眼浅红色的小溪,失血使他头晕眼花。他又是一个人,孤立无援,思路便开始神展开:

    这就是生命流逝的感觉么?满是不可把握的无力与混沌感。师尊走得时候就是这样满怀悲戚的吗?

    人生在世,皆为刍狗,没有谁能免于磋磨,哪怕飞升了依旧会受困于千万年沉淀而成的密林险境。飞升之后,死是死不成的,但是若是没了在世间活动的痕迹,与死又有什么差别呢?

    我要折损在这毒物遍地的百幽谷之中了吗?

    师尊死后,众位师兄弟渐渐淡忘了他。我若是消失了,谁又能一直记得我?只是没有人记得或许更好,死去之人,被人淡忘才是最好的结果。

    最难辜负是真情,最难相忘是深恩。何必与人深情厚谊,叫人徒添枷锁。

    他颈间的血水哗啦哗啦不要钱似的冒。不自觉地就想起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猫精,当下陷入两难:回,还是不回?回吧,满身鲜血要吓死个猫。不回吧,自己有家不回也要吓死个猫。

    这个选择题冒出来的一瞬间霍潜是茫然的,他粗枝大叶甩甩满手的血,心说管那只猫怎么想干嘛。

    实际上还是在外边又多呆了两天,等确定是不能靠自己的力量治好伤痛才不情不愿回去。还特意敷了止血药变了件高把伤口遮住。这样,他便又是往日强悍无畏的霍潜了。

    霍潜呆在屋子里,等伤口接近快要愈合的时间段才开窗去看猫。只见猫精正有条不紊拾掇干花,把每一朵都翻面,静待明天日头起来再晒。看起来很是温柔娴静。

    ——不要告诉他了吧,徒添恐慌。本就是萍水相逢,合该自扫门前雪,何必引人家付出深情厚义。

    岂料就开个窗的功夫,晒花的小年轻就听到了开窗的动静,咻一下扭头。

    猫是流体,猫是无孔不入。糯糯秒变原形,小鸟儿一般跃上窗扉撞进霍潜怀里,娇滴滴埋怨:“你休息好了吗?有精神了吗?我可以责问你了吗?”他是圆溜溜的湖绿眸子直直瞪着霍潜:“你个坏蛋,为什么把我关在里边自己一个人出去找舍利……诶你脖子怎么红了?”

    糯糯不顾霍潜的阻拦拨开男人的衣领,顿时发出一阵凄厉的猫叫:“这怎么回事,有这伤口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他眼中半娇半气的表情顿时全数转化成了气恼,犹如家长见到了熊孩子。

    糯糯豹凶巨凶宇宙无敌凶,前所未有地冲着霍潜大喊大叫起来:“这么大一条伤口你都不吭一声也不当回事,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霍潜被他凶得一愣一愣的,心道猫精心海底针,刚才还在对着晚霞理花瓣,颇是岁月静好,现在一下子就这么凶了。

    这——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