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彦佑对你有恩,你便可以坚持千年还他恩情。而火神他,待你几百年的情谊,却换不来一个坦荡痛快的结局……在你心中,他原是不堪至此。”在旭凤口中,字字句句说的都是“他”,似真的只是为了旁人,要一个说法,求一个公道。
“凤凰……别说了,求你别再说了……”无言以对的锦觅,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滴落到无风自摇的花朵上。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凤凰,对不起,对不起……如若时间可以倒退,她宁愿当时死的是她自己。
追悔不及的泪水,大颗大颗的从锦觅发疼的眼眶里掉下来,凄切零碎的哭声,冷冷清清的回荡在花海上空。微风乍起,花瓣翩飞,旭凤半阖着凤眸,看着眼前繁花似海,锦如流云,心中的悲切清幽寂静,泪落无声。罢了,今日他已说的够多……就这样吧,都结束吧……旭凤落寂的在心中低喃着,终是见不得锦觅如此模样,软了心肠。锦觅,擅自珍重。旭凤想着,微偏过头,似是想再看锦觅最后一眼。到底,这头偏了一半还是顿住了,他最终未再说一个字,抬脚朝外走去。
锦觅泪眼婆娑的望着旭凤渐行渐远的背影,将拽着叶片的手掌举到胸前。凤凰,你是夏日炽阳,我是冬日霜雪。可如今……四季再难齐全了……锦觅痛苦的瞧着叶片恢复到六棱霜花时的模样,阖上双眼的同时,慢慢收拢拳头。就在锦觅即将捏碎自己的真身时,一只骤然出现的宽大手掌阻止了她。
“觅儿,我知道你很难过,但即便你再难过,也不该拿自己的真身自伤。”低哑中带着无限疼惜的话语在锦觅耳边响起,润玉莫可奈何的看着痛心彻骨的锦觅,亦暗自神伤的说道。
今夜,润玉较平常早了半个时辰回宫,见锦觅独自一人坐在庭院里喝酒,便直接隐在璇玑宫的廊柱后,一言不发的陪着。月下仙人前往魔界之事他晓得,锦觅去了趟姻缘府,他也晓得。所以,他并无意阻止锦觅在此时酗酒,只因他比谁都了解锦觅此刻的感受,没有谁比他更加懂得朝思暮想,爱而不得的痛楚和不甘。如果单单只是喝酒便能让她的心里好受些,喝些又有何妨。看着心爱的女子,为旁的男子肝肠寸断,似醉如痴,润玉曾自嘲着无数次问自己:为何偏偏是锦觅,为何除了她谁都不可以?可是,情爱一事,本就没有丝毫因果道理可讲。真爱也好,偏执也罢,他润玉此生即便日暮途穷,万劫不复,唯锦觅他永不放手。
“觅儿,我知道你忘不掉,但是觅儿,你们已经回不去了。别再去找他了,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好吗?”润玉见锦觅并不理他,只双眼直愣的望着旭凤离去的方向一径的哭,心如刀绞的同时再忍耐不住,从后一把环住了她。锦觅自打润玉阻止她自毁真身起,便如同一个失了魂的木偶般,任润玉环抱着她,不发一语,也毫无动作。润玉环抱着锦觅清减许多的身子,墨沉的眸底隐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与决然。当初,锦觅的所见梦是他亲手所改,穗禾杀死先水神同风神的真相是他刻意所瞒。到如今,一切都走到他期望的结局,无论如何,他绝不会放手。思及此,润玉的脸上再难掩悲沮之色,不由轻喃着对锦觅说道:“其实,觅儿,我又有什么资格来劝你,我又何尝不是和你一样……两个傻子。”
旭凤失魂落魄的从绽满繁花的山坳里走出来,微一抬眸便见一抹熟悉的墨色身影,站在一片三色堇的花丛中,一脸静怡的看着漫天花瓣,飘向天际。旭凤见着阿宁,反而有些迈不动步子,他想出声唤她,张口却是说不出一个字。而他早已停流多时的泪水,在顷刻间又落了满颊。阿宁是旭凤现下里最想见到的人,跟锦觅彻底说清楚的那一刻,他的心中除了残存的痛楚,更多的是释然与坦荡。他很想见到阿宁,是阿宁让他走出这一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