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已多年未修,古拙沧桑,木制楼梯踩上去咯吱作响。塔顶别无他物,只有桌椅摆在当中,司马戚先到,已端坐其后,旁边是身姿魁伟的慕容朝。
谢殊带着人登上来,他扫视过去,发现多日不见,此人容貌似有些变化,眉眼之间更添妩媚,忍不住眯了眯眼。
杀他之前,要不要带回营中先乐上几回他有些淫邪地笑了起来。
谢殊着玄色胡服,玉扣束发,宝带软靴,唇似朱笔描画,眉若黛色晕染。她手执一柄羽扇,悠悠然在二人面前坐下,一眼斜睨过去,笑道“反贼司马戚,你要与本相怎么谈”
司马戚隐隐动怒“你叫本王什么”
谢殊摇着扇子,笑得不屑一顾“你是什么,本相就叫你什么,错了么”
司马戚阴沉着脸,手已按上宝剑,忽而觉得不对。
谢殊一来就激他,难道是和上次一样,已有万全之策,所以才故意引他上当
慕容朝见二人刚开头就没了声息,不耐道“长沙王快些继续吧。”
司马戚按下怒意,对谢殊道“本王要求归还家眷,割宁州、朱堤、交州、晋兴、合浦五郡,这些丞相都能做主吗”
谢殊笑着点头“做主是能做主,陛下说了,您是他亲弟弟,什么都好谈,只是谈之前,得先让我们看看武陵王境况如何吧。”
司马戚见她只带了十几随从却神情轻松,愈发觉得异常,抬手做停,说要与慕容朝商议一下。
“右翼王见过谢殊,此人究竟是不是他本人”
慕容朝没想到他会怀疑这点,又仔细看了看对面的人,皱眉道“被你这么一说,我也不确定了,此人神情举止都与我之前见过的谢殊一样,眉眼却真有些不同,好像比谢殊多了几分女气。”
司马戚心中百转千回,坐正身子,看向谢殊“本王与右翼王商议好了,见武陵王可以,但敢问谢丞相,您可有身份凭证比如丞相印绶。”
谢殊脸色一僵,眼神闪烁“自然有,只是本相来的匆忙,忘记带了。”
司马戚冷下脸,此人必然是谢殊找来假扮自己试探他们的。若他们杀了此人,谢殊就更加和缩头乌龟一样不肯出来了,可若不杀,又实难解恨。偏偏此人处处激他,像是有心赴死,这可能又是谢殊的诡计,一旦此人被杀,也许就是信号,接下来就有连环计策等着他们。
谢殊见他沉思不语,就知道自己的计策奏效了。上次在会稽一战她就看出此人生性多疑,善用心计,但往往越是这种人越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又说一遍“长沙王还是先让本相见到武陵王再说吧。”
司马戚下了决心,起身道“请丞相随本王走一趟,武陵王就在塔下马车之中。”
“也好。”谢殊毫无顾忌地起身,甚至走在前面,像是故意留着破绽让他动手一样。
司马戚眯眼,一定有奸计。
双方士兵围在塔下,互相对峙。
谢殊站定,抬头看了看难得一见的太阳,又看看司马戚“人呢”
司马戚正要发话,忽有士兵来报,后方营地遭晋军突袭,领兵的是杨峤。他当即大怒,一把抽出腰间佩剑“你们竟然公然毁约”
护卫们立即上前保护,谢殊被沐白挡在身后,迅速退往晋军这边。又有士兵快马来报,有大军直攻吐谷浑边境城门,领兵的是秣荣。
谢殊意外,她并没有安排突袭,他们的行动怎会这般一致
司马戚和慕容朝都怒不可遏,双方士兵握戈相指。
“哼,你以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