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殊抬手回礼“一定。”
安珩扫了一眼卫屹之,带着笑登上了车。
秦国侍卫左右开道,车队缓缓朝城门驶去,带着晋国皇帝赐予的礼物,以及这次对晋国情形的观察心得。
到了大街上,有百姓们争相围观,安珩挑帘望去,左右立即有女子丢了罗帕过来,被风卷着落在车上。他伸手捡起来,冲对方微微一笑。
车中的贴身侍从笑道“两国交好,他们也不把我们当敌人了呢。”
安珩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拭着手,嘴角噙着淡笑“可在本相眼中,他们永远都是敌人,尤其是卫屹之。总有一日,要叫这大好江南都落在我秦国手中。”
新年当天,相府难得有些喜庆气息,管家领着大家布置,院落积雪都被扫去,只有松柏枝头还挑着一点雪屑子,雪白点缀葱绿,竟成了道景致。
书房中燃着炭炉,点着熏香,谢殊走进门来,一眼就看见谢冉坐在案后撩着袖子优雅煮茶。
“你来的倒挺早。”
自上次那一顿质问,二人许久没有私下见过。谢冉抬眼看去,谢殊正解去披风,身上着了件绯色衣袍,这般明艳夺目的颜色,却不及她白面红唇惹眼,他低下头专心看茶“不是丞相叫我来的么”
“是啊,今日让你见一见几个小辈。”谢殊在案后坐下,朝沐白点点头。
门外有人领着三个孩子走了进来,个个身着厚厚锦缎袄子,站在谢殊面前恭恭敬敬行礼。
沐白向她一一介绍,为首的是谢璋,已过世的谢敦的长孙,看起来已有些少年模样了。他身旁站着的糯米丸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圆乎乎的,叫谢瑾,是谢璋的亲弟弟。最边上站着谢瑄,是谢龄的孙子,他长高了不少,垂着眼,神态却不见拘谨。
谢殊故意道“我将你们的父亲送上了斩头台,你们可怕我”
两个年长的孩子都一板一眼回答不是怕而是尊敬,像是套好了话。糯米丸子到底年纪小,顿时就被这话给吓哭了,谢璋在旁边小声教训他,却也无法让他安静。
谢殊既无奈又好笑,想要安慰他,一接近,他倒哭得更凶,只好叫人先带他下去,临走还不忘给他压岁钱。
她又问谢璋道“听闻你不喜读书,那你可喜欢习武”
谢璋眼睛一亮,点点头。
“可是武将也要读书识字的,你还是得用功才行。”谢殊说完吩咐沐白道“请个好师父来教他习武,切记要人品端正的。”
沐白记下,又叫人带谢璋出去。
独自留下的谢瑄安然站着,不说不动。谢殊原本还有许多话要与他说,此时反而什么都不想说了,直接吩咐道“将他留在相府教导吧。”
谢瑄抬头看她,似乎很惊诧,过了一会儿才行礼道谢。
谢冉看了半天,一直不动声色,直到沐白将谢瑄带走,才问道“丞相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是个好苗子罢了。”谢殊笑眯眯地端过他沏好的茶饮了一口。
谢冉看着她,手暗暗揪紧衣摆,她连继承人都选好了,可是即使没有子嗣,最好的继承者难道不该是他么
谢殊从茶盏后倏然抬眸,正盯着他。他怔了怔,只觉自己的不甘都被她尽收眼底,又有些难堪。
谢殊,你就是要牢牢操控我就对了他愤然起身,拂袖出了门。
沐白走回来,刚好与他擦身而过,惊讶道“冉公子又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