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冉错愕地看着她“我是不是听错了丞相是要做忠臣了是不是伯父当初的教导你全忘了世家不可涉足皇权纷争,也不可涉足天下纷争,否则只会衰落的更快。可丞相如今已经将这两样都给占全了”
谢殊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是忘了,因为祖父那个谢家已经在你我联手下被摧毁了,莫非你还惦记着”
谢冉的脸色白了白。
“你说我不为谢家着想,可我怎么觉得,你的所作所为倒像是冲着武陵王去的,也不见得就是为了谢家呢他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如此记恨”
谢冉眼神变幻不定,紧紧撰着手心“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谢家。”
谢殊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话,坐去案后,叫沐白来重新为自己磨墨,一边提笔书写一边道“我不管你是如何说服的谢运,但他既然敢违逆我的命令,那就该承担后果。至于你,看来只适合做相府里的冉公子,还是交出官位吧。”
谢冉一愣,怒极反笑“丞相对自己人向来心狠。”
“自己人”谢殊抬眼看他“自己人又岂会在暗处给我使绊子你记着,我能给你一切,也能随时拿回来。再有下次,也许就不只是这样的处罚了。”
谢冉冷哼一声,起身出门,一路未停,一直走到流云轩的院门边,扶着门框的手瑟瑟发抖。
炎热渐退,转眼夏日都要过了,巫蛊案却仍旧没有进展,而秦国使臣已经等不及要答复了,皇帝那边已经被催请了好几次,但他老人家似乎还在考虑,至今没有表态。
谢殊收到秦国传来的消息时刚将吃下去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一手按着块湿帕子在额上,躺在榻上怏怏无力。
沐白觉得她自宁州回来后身体就越来越不好,已经很担忧,再想想前些时候刺激了她的冉公子,心里就有些怨怪。他端茶过来伺候她漱了口,要去将大夫找来,被她阻止“先说秦国的事。”
他只好道“秦国丞相想在国中推行新政,受了很大阻力,目前国内似乎不怎么太平。”
“原来如此”谢殊抚了抚胸口,神情太过严肃,脸色却又太苍白,那黑白分明的眼珠被衬得愈发夺目,反倒是种病态的美感,“将这消息送去给武陵王吧。”
沐白领命出门,不久后返回,告诉她道“武陵王没有见属下。”
谢殊怔了怔,靠躺下去,摆了摆手“算了,他大约还在生气吧。”
其实秦国的事卫屹之肯定有途径能查到,她此举是为了示好,看看卫屹之的反应。不过换做是她自己,如果被他这样趁机打压,还一副恨不得她尽早去和别人成婚的模样,只怕也会生气吧。
她丝毫不知除此之外,还有那封笺纸写就的信函。那是直击卫屹之软肋的靶心,其余一连串的事是蔓延开去的裂缝。
第二日早朝,卫屹之竟然出现了。他朝服庄重,眉眼安稳,一如平常,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皇帝叫他出列,叹气道“卫适之的事朕已经知晓,他忠心为国,理应受到重用,只是如今受了伤,实在是可惜了。”
这就是要借着他受伤的事收回让他掌管兵权的话了。卫屹之抬手行了一礼“家兄受的是轻伤,很快就能养好,何况如今太平年月,只是暂时保管兵权,并不是什么难事。”
各世家中人一听,心里都在迅速盘算着,看来大司马是不会轻易交出兵权了。
皇帝此时也不禁后悔了,早知就不说那话了,怎么也没想到卫家还真有个人在。看如今卫屹之的模样,倒像是不怕他怀疑的样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