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峥在车里听着外面的吆喝声,初始有些慌乱,但是看他们一时也没有什么别的动作只是让管事的出来,便冷静下来,找了一身粗制的衣服,让同车的刘顺把头发放下来,用炭炉下面的黑灰涂了涂脸,做狂人模样,颜峥示意他不要说话,坐在马车外侧,让玉娘放心,自己用炭灰揉了揉散下来的头发,变得灰黄干燥,出了马车门。
“呦,这掌事的是个小娃娃啊爷爷还是第一次见。”为首的人见第二辆车里有人出来,出来的还是个小孩,顿时笑起来。
“你们这车上没别的活人了么,想让爷爷落一个欺负小孩儿的名声吗”匪首看上去二十多岁,说三十上下亦可,身形高大,虽然是骑着马,但兜转停挪就如同双腿在地上行走一般,可见身上功夫是很不错的。颜峥跳下车来,先安抚了一下被同类嘶叫弄得有些惊慌的白耳,然后对着匪首长施一礼,“学生乃是自崇国而来,去往洛城寻群郡四候以谋事为达,此行只是护送书卷,不知好汉英籍何处”
“我娘娘个孙,你会好好说话不”匪首被颜峥这一套文生慢语弄得脑袋大,“你这车上还有活人吗”
“尚有一狂人,神智不甚清楚,恐英雄骇然。”颜峥说着,爬回车上,将刘顺的头露出来一半多,披头散发,脸上还有旧疤的样子,一撩车帘,刘顺又惊又怕加上为了配合颜峥努力做出狂者的样子,眼睛快瞪出眼眶了,眼白又全是血丝,一看之下匪首忽悠了一下,“放下放下。”
颜峥赶紧放下,看着匪首“英雄勿慌,此人手脚被缚,暂时无法伤人。”
“谁怕了。”匪首转了转头,暗骂晦气,“你车上还有别人没有”
“尚有,只是几个陪送的老妪,因不耐小路颠婆,才走的这官路。闻听人言官路上的英雄好汉劫富济贫,从不为难穷苦人。”颜峥小脸憋的通红,看上去是紧张加上用白话说话不太习惯的样子,又有点害怕。
匪首看看这外面的车夫,虽然穿的齐整但也都是风尘破旧,对颜峥的话也受用了几分,便道“你们看上去可不是穷苦人,虽然不富裕,但爷爷们的跑马钱总要有的,你且拿些来,爷爷们放你们过去。”
颜峥暗暗松了一口气,一边应诺一边往车上爬,左脚还没踩稳,滑了一下,逗得匪首几人哈哈大笑。
过了片刻,颜峥从车里钻出来,隐隐还能听见那狂人吠叫的声音,匪首看着颜峥手里拿着的包袱,心中一喜,这穷酸还有点东西
但等拿到手里打开一看,匪首便变了颜色,“你当爷爷是要饭的吗”包袱里赫然是几个干粮饼子,匪首说着就要拔刀,却看见干粮下面隐约有一个银光,只有两个银锭。
颜峥瑟瑟的往后退了一步,“只有这些了,路途遥远,不敢,不敢随意。”那两个银锭是宫内夫人送的,做成了圆饼状并没有花纹,边缘粗糙,看上去不像宫制之物。匪首看看小孩,又掂了掂手上包裹,虽然不多,但在这荒野之地,两个银锭也足够他们这十几口人人吃马嚼几个月了,看这样子,这小鬼是想用干粮充大个,确实是孩子行径。
匪首嗤笑了一声,将包袱里剩下的干粮给颜峥扔回去,看颜峥慌忙接住后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样子,想逗逗他,“你那马拴在车边,也用不上,解下来给我。”
颜峥抿唇,“英雄,这马年幼,尚不知性,贸然赠与英雄恐日后相伤,畜命有价人生无值,英雄不若自去,以安乐为上。”
“年纪不大,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匪首没大听明白,恍惚觉得是说他制不住这马,伸手到身后拿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