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倪春舟来说,摆架子比真的去读更重要。
正在给倪央舀着红枣银耳粥的施文英笑着抬头看了倪春舟一眼:“云景出去锻炼去了,你说说他,他这是在休假,今天外面还下着毛毛雨,他却还像是在部队里一样,一早就跑出去晨练,我让他多睡会儿都不肯,脾气真硬。”
施云景是施文英的大儿子,与施云焘是异卵双胞胎,是个军人,施文英显然很骄傲自己的大儿子,刚才那番话听起来是责怪,却句句透露着自豪与得意。
施文英把盛得半满的粥碗递给倪央:“你说云景哪有央央这么会享福,小懒猫一个,就知道在被窝里躲着,瞧瞧这粥都有点凉了。”
施文英说话的时候,带了点口音,尖细的尾音婉转,唱戏一样,风韵犹在的脸上虽然始终带着笑,语气里多少带了点藏不住的嘲讽与责怪。
倪央接过粥碗之后的那句“谢谢”,因为施文英的后几句话哽在了喉里。
她垂眸,看了眼自己碗里头浮着两颗干瘪枣儿和枸杞的薄粥,却忽然又抬起眼来,软软说了声:“谢谢婶婶。”
看在施文英没把她不喜欢的红枣都给加进来的份上,她还是说声谢谢吧。
施文英听见倪央道谢,笑容变得有些不对味儿了。
倪春舟这时候冷冷抬眼瞥了施文英一眼,颇具威严地说道:“央央刚回国没多久,倒时差很辛苦,下次别去喊她了,让她多休息休息。”
施文英脸色微变,几不可察,仍是笑着应了句:“我哪里是不让她睡觉了,这、这不是怕饭凉了吗……”
施云焘插进话来:“央央早就醒了,她在里头换衣服呢。”
他半撑着腮,目光莞尔地看着倪央:“其实央央妹妹怎么穿都好看的,根本不用换来换去。”
施文英瞪了施云焘一眼,将满满一碗粥推到了施云焘面前:“吃饭!”
倪央眉眼低敛,默默喝粥,没有回应施云焘的话。
快吃完饭了,倪春舟问倪央:“央央今天是不是要到a大去看看?”
倪央这时候已经吃完饭了,正在收拾着自己用过的碗碟,她点点头:“今天过去。”
倪央回国之后被聘为a大的讲师,主讲莎士比亚文学鉴赏,这门课在以理工科著名的a大是门由学生自主选择的个性选修课,在校历第六周才开课,一周两节。
今天晚上正巧是倪央的第一节课。
“白天就要过去吗?”倪春舟追问道。
“我想早点去看看,熟悉一下环境。”
“也行。”倪春舟微微颔首,而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叔叔知道你是第一天去教课,你不要太紧张,平常心去对待就好了,叔叔第一次上讲台讲课的时候,准备了很久,胸有成竹,没出任何乱子。只要好好准备了,肯定没问题的,你是叔叔的侄女儿,错不了。”
施云焘嘴里叼了半根油条,含糊不清地插话进来:“倪叔叔,你尽管放心,央央她爸妈都在a大教过书,央央随便遗传点,就肯定没问题。”
在场的人脸色皆变。
施文英坐在施云焘的旁边,掐了把他的胳膊:“食不言!”
倪央的面色最先恢复如常,她站起身,把碗端去厨房的水池。
离开的时候,倪央对倪春舟说道:“叔叔,您嘱咐我的我都记住了,我备课备了好多遍,我会听您的话的,叔叔不要太担心。”
倪春舟闻言,神色稍微缓和了些,颔了颔首:“叔叔帮你联系好了我在a大的朋友,是动力与能源学院的顾教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