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禀报的小太监站起身来,低头回答:“回皇后娘娘,倒没什么大事,只是昨日……”
耿白安就像听故事一样听太监娓娓道来,时不时还插上两句预测接下来的故事走向,引得太监连连惊呼“皇后娘娘英明”。一旁的王乐水和纪宜年也听得津津有味,这大概是最近她们无聊的日子里唯一的调剂了。
听完故事,耿白安手一抬,素棋就停下扇扇子,走下去掏出一颗大拇指甲大的银豆子递给传话的太监。
太监一喜,立刻朝耿白安行了跪拜礼:“谢皇后娘娘!”
处理了几天后宫事物之后的耿白安才知道,那些古装电视剧里对底下的人一赏就是一托盘金子银子的一点都不实际——起码在这个世界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打个比方。
这小太监今年不过十五,是因为家里太穷才被送进宫当太监,家里除了父母,还有年幼的三个弟弟和两个妹妹。而这一颗足银豆子足够他一家人不用节衣缩食生活大半年了,还是遇到过年能买点年货的那种。
现在他那边只要发生点事情,就按照耿白安的指示,偷偷收集证据过来讲个故事,就能得到这一颗足银豆子,自然是千恩万谢。
这是皇后娘娘的赏赐,跟太监私下打赌的钱不同,来路明得不能再明,是可以托宫里专门的部门带回家给家人的。
“行了,起来吧,明儿继续。”
“是,皇后娘娘。”
“去吧。”
“奴人告退。”
素棋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继续给耿白安扇风,一旁的素琴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捧了个本子。她认真地写下了最后一笔,便将本子递给耿白安检查。
耿白安翻了翻,点点头——最近素琴的故事梗概写得越来越好了。以后培养培养,说不定还能在古代培养出一个畅销小说家出来。
“那太监带来的证据你记得分组放好,方便到时候拿出来。”耿白安这次没有点出几个名字,而是将本子直接交给素琴:“参与这件事所有人的名字都记上,跟前几日的同样排除在入选名单内。”
“皇后娘娘,连那个被欺负的女子也要么?”纪宜年的性格比较直接且嫉恶如仇,一时间挺为那个女子鸣不平的。
耿白安只是笑笑:“宜年,你是觉得那女子被欺负,心觉可怜,但……如若那女子是自愿的呢?”
闻言,纪宜年明显一惊:“都,都这样了,如何是自愿?”
王乐水抬起右手用广袖遮住嘴轻轻一笑:“皇后娘娘,宜年自小习武,又素来对事直来直往,这女子心思深沉,她自是看不出的。宜年,你就知她是被欺负的,可你细细想想,除了最初被推倒和之后偶尔被人出言讥讽,她可像是受害者?之后相斗的是哪两方?受益者又是谁?”
“那是因为旁人见她可怜,才出手相助的。”纪宜年反驳之后见耿白安与王乐水都微笑着看着自己,突然觉得哪里不对:“……难道不对么?”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耿白安摸了摸手上的凤血玉镯,觉得这种人果然还是不能要,否则搅得后宫天翻地覆的,收拾烂摊子的就是她这个皇后娘娘了:“不过你也不需要学,我不会让后宫变得乌烟瘴气,有我在你安心过你的小日子就行了。”
纪宜年闻言,笑得可爱:“谢皇后娘娘。”
……
耿白安的家乡有一句俗话:七月笼,八月火。
意思是七月的温度就像在蒸笼里,而八月更热,温度高得像被放在火上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