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的纹身……”你好奇地望着他的胳膊,“酷酷的那些……”
艾迪下意识地也看向自己的胳膊,“哦——这些是我十七岁时纹的,”他耸了耸肩,“你知道的,那个年纪的男孩都喜欢看起来很酷的东西。我从小就不务正业,天天与街头上的地痞流氓打架喝酒,我爸的发际线都愁秃了。”
“后来呢?”
“后来我说做记者感觉会很有意思,我爸简直高兴哭了,说我总算能够有点用了。”
“你现在已经是纽约的大记者了,”你与他碰杯,“做了喜欢的事,也把喜欢的事做得很好。”
他垂着睫毛微笑了一下。
“但我还是觉得十七岁的你——”
“是个傻瓜。”他插嘴道。
“——很可爱,”你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一个酷酷的、挨打了也不认输,偶尔会说些脏话,流里流气却还是很关心爸爸的男孩。”
艾迪撇嘴,偏过头去看玻璃窗上的花饰:“……他是个傻瓜。”
你的视力很好,十分清晰地看见他明明想要笑却又绷紧嘴角假装无所谓的全过程。
“那么你在纽约攻读什么科目?”艾迪岔开话题,“经济?生物?计算机?”
“法律。”
艾迪似乎怔了一下。
你说:“我想成为一名律师。”你小声补充着,“……是我从小的梦想。”
艾迪慢慢地嗯了一声,语气温和:“喜欢法律?”
“……喜欢正义。”尽管这话听起来很羞耻,你还是磕巴着将它说出来了。被羞耻感压着低了一会头,然而对面的艾迪一直没有说话。你小心地从酒杯和一旁观景窗的缝隙之间抬眼瞧他,却发现他正安静地注视着你。
金色的灯光糖霜一般洒在他深色的短发与肩膀上,他目光温暖柔软,盛着纽约冬季晴朗夜空的点点星光,在与你的视线相交后轻轻地微笑起来:“很了不起的梦想。”
“这样好的梦想,”他伸出拇指蹭了一下你的嘴角,“不用为它感到害羞,艾丽娅。”
这声“艾丽娅”说得缱绻又好听,使得这一次脸红的主角变成了你。
“知、知道了。”你移开目光结结巴巴地说。
等你们结束这顿晚餐,窗外的纽约街道已经灯火璀璨,来来往往的行人步伐匆匆,呼吸间腾然冒气一团团白雾。
你紧挨着艾迪试图使自己不那么冷一些,他只在西装外加了一件风衣,走在十二月的冬夜街头却仿佛在初春的公园散步。你十分羡慕地瞪着他裸露在外面的整个颈部,似乎因为嫌弃被衣领勒住脖子的感觉,他甚至解开了最上面的扣子。
他发觉你的瞪视后低下头来,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问道:“我送你回家?”
你哆嗦着说好。
然而等他带你走到那辆看起来很酷但用膝盖想都知道会冷死的摩托车前,你开始想倒回五分钟前给那个白痴的自己脑袋上来一巴掌。
艾迪已经利落地横跨在车上,一腿撑着步行道上的台阶,见你傻头傻脑地站在一旁便把另外一顶白色的头盔塞进你怀里。
“……”绝对是美色惑人。你打赌自己原本是想拒绝的,可布洛克先生只是冲你笑了一下,你就晕乎乎地爬上了摩托车后座。
艾迪合上头盔的挡风罩,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坐稳了吗?”
“嗯——”
艾迪停顿了下,转过身来捏了一把你的右脸,“这样戴着吹一路风,等到下车你的脸蛋也变冰块了。”他抬手把你的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