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常常搞错同学们的名字,耳朵也好像不太好使,别人叫她,有时好似完全听不见,有时又一个人莫名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时常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
但她长相美丽,性格温和,犯迷糊时,看着那双眨巴眨巴的懵懂大眼睛,心底的怜爱之情便油然而生。
短发兔非常非常喜欢,也愿意接近她。
一开始,她只敢偷偷尾随少女,观察她。
少女步态轻盈,时常一个不注意就跟丢了。
直到有一天,弓真买了2支冰淇淋蛋筒,在阳光下笑着朝沮丧的女生招了招手,“要吗”
弓真脾气很好,脸上永远挂着温柔的浅笑,对任何人都十分友善,但没人知道她出神时心里在想什么。
但短发兔不介意,因为光是被她这样温柔对待着,就已经足够她哭泣的了。
兔子又问友人“要怎样才能解脱呢”
弓真答“活着大概不能。”
她犹豫了一下,将手掌覆在友人的手背上,轻轻摩挲,无言的安慰。
她做这个动作时,脸上的表情实则有些冷淡,而不动神色间彰显的风情,最是诱惑人心。
“我要是男生就好了。”短发兔微微涨红了脸庞小声说。
“嗯”
弓真夹起最后一个煎饺,放进对面人的醋碟子里,“我吃饱了。今天回家吗”
“嗯,等下就回去。”
少女们在明亮的晨曦中分道扬镳。
弓真背着画筒和帆布包,搭上去往市区的3路公交车。
古韵斋藏在市中心文化街的一条小巷子里,收字画,也卖笔墨古董,店面不大,价格公道,坚挺地屹立了五十多年,因而口碑不错。
做道士的十多年里,弓真打坐念科不过尔尔,却习得一手秀逸灵动的簪花小楷。
一尺两百元,一幅字最终卖了六百元。
这置业的钱也不知道要攒到什么时候了。
她正暗自惆怅,然后听见老板说“对了,姑娘,上次那卷维摩诘经已经卖掉了,有位客人想请你再帮她写一卷,你愿意接吗”
弓真故意问老板“她有说价格吗太低我可不写。”
老板一愣,笑道“价格不会低的,肯定让你满意。”
商量好之后,弓真便挎着小篮子,去挑画工笔用的颜料和工具。
这家店里商品齐全,笔墨纸砚摆满了货架。
墨香四溢,走道狭仄,客人不少,互相让路常会擦碰到,不时响起的“对不起”也是店内一景。
她正低头,比较着2只狼毫笔的时候,身后有人突然出声“左边那笔好。”
少女扭头,撞进了一双略带忧郁的眼中。
一身清爽的大男孩冲她微微一笑,“我常用那支,略有弹性,写小楷手感很好,耐用。”
“还记得我吗”
男生见她反应平淡,犹疑着说“我们一起跳过华尔兹。”
啊,是龙攸身边的那个人。
他换了发型。
那天他仪容整洁如绅士,而眼前的人刘海零碎蓬松,宽大的淡蓝色棒球服,牛仔裤腿随意挽起一截,像动漫里走出来的平易近人的阳光宅男。
懒认脸的少女微微颔首,“好久不见。”
冷清清的一双眸子,像是低温动物。
男生双手插兜,望着她,笑。
其实他们在这个店里偶遇过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