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面沉如水:“外面可有人非议姑娘?”
“外面大都在说贾家,也有些人议论薛家姑娘,对咱们家姑娘多是怜惜。”老管家回。
林如海颔首:“这事,别叫姑娘知道。”
“老奴已经吩咐下去了,府里没人敢在姑娘面前胡言。”
“在各大酒肆、茶馆都埋上些生脸儿,分作两拨,暗中观察。若有人攀扯姑娘,一拨引舆论,另一拨暗中拿下。”林如海目光冰冷。
“是。”老管家肃然。
林如海以手示意老管家附耳,在他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老管家连连点头。
林如海闭上眼睛:“别忘了派些熟脸儿出去打探那些流言都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老管家领命:“是。”
林如海闭目良久,再睁开眼,竟似困了一般踱步回卧房睡下了。
申时二刻。
官老爷们陆续下衙回家之际。
因事态严重,大丫鬟不得不在林如海房外轻唤:“老爷。”
声儿太小。
大丫鬟正欲再叫,屋内却传来了林如海的声音。
“何事?”
大丫鬟忙将贾老太太带着贾二老爷在林府门外负荆请罪一事言简意赅的说了。
屋内沉默了好一会儿。
“好。”
林如海意味不明的回应,大丫鬟整个愣住不知该如何应对。
“吱……”
房门打开。
林如海出得门来,大踏步向外走去。
“老爷……”丫鬟忙唤住林如海,“您的发冠……”
林如海没回头,脚步也不停,只冲后摆了摆手。
待林府大门洞开,林家仆从搀扶着病弱的林如海出来。
贾政竟赫然跪在林府门前负荆请罪。
“这是……这是怎么话说的?”林如海有气无力的问。他的发冠微斜着,衣襟系带也系错了位置,显然的刚才病床上爬起来。
贾母和贾政见林如海这模样也是一惊。
贾母三步并作两步,亲自上前搀扶林如海,哽咽道:“姑爷怎么这样了?”
“咳咳……”林如海一壁咳着,一壁往仆从身上靠了靠,“老毛病了……”
贾母体贴的轻拍林如海背部:“外孙女的事,我知道你难过!是我对不住我可怜的女儿,对不住外孙女,更对不住你!”
林如海眸光一沉。
老太太仍慷慨激昂:“可是,我不会叫你们白白受这些委屈的!”
贾政闻言立刻信誓旦旦的道:“是的!那恶妇竟对孙甥女做出那样不可饶恕的事情,我绝不能容忍!我,贾政,出妻以证此心!”
“伤害已经铸成,政身为舅父治家不严以致出此恶妻,谨以此向妹妹、妹夫和外甥女请罪!”
贾政五体投地。
林府仆从面上一白,身体不自觉往后缩。
林如海绷着脸,面无表情,身子却不住地颤抖。
他并不去看贾政,将目光投向了贾母,语气很平静的说:“不是委屈。”
贾母愣了一下:“什么?”
“不是委屈,是害怕。”林如海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淡淡的,如同陈诉和他毫不相干的事,“害怕得夜不能寐。害怕得……心悸惊厥。”
“我知道,是我们……”贾母连忙安抚。
“我!”林如海突然拔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