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后,秦知意才转过头。
她脸上的笑容缓缓褪去,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跪着的人,开口道,“这件事,是谁告诉小少爷的?”
说这话时,她站起了身,披了一件外衣,俯视着他们。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烛火照在她脸上,在她的眼底仿佛跳跃着一抹森冷的火焰。
连平常那些仗着年长不将姐弟二人看在眼里的仆从都不禁打了个冷颤,将头垂得更低了。
秦知意则是冷笑一声,“父亲母亲走后祖母重病,有些不长眼的东西倒是认为自己可以当家做主了。在我落水生病之时无人过问,身旁只有芙蕖一人照顾着,连煎药都要招呼半天。”
她一边说着,一边绕过梨花木的桌子。桌子上边的墙上镶嵌着一把墨绿剑柄的宝剑。
她一把抽出那宝剑,在手里随意地把玩着,漫不经心道,“我本来不欲这几日追究,想过后再好好整改。谁知道……”
她冷笑一声,转过身厉声道,“有些不知好歹的东西竟然把主意打在了小少爷头上,真当我是死人了吗!”
与此同时,她手里那把闪着寒光的剑随着转身带起疾风一下子向跪着的仆从们扫了过去,引得那些丫鬟婆子和小厮们惊叫连连地后退。
那个先前偷偷骂秦巍是病秧子的小厮呆愣地看着自己头顶的帽子被劈成两半,他的胳膊肘剧烈地颤抖起来,立马磕头道,“小姐饶命!小姐饶命!是奴才该死,是奴才该死!奴才……奴才知道是谁将这件事告诉小少爷的!”
说罢,他立刻指向了他后头的一个婢女,“是她!是她!是她居心不轨!”
这正是那个之前那个偷偷冷笑的婢女。
而此时这个婢女完全没了之前胜券在握的神情,她慌乱地看了一眼自己周围,发现所有人都在此刻连滚带爬地远离自己。
她立刻慌了,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道,“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啊!奴婢不是故意的!”
秦知意这才露出一抹笑容,“很好。”
她看着那个揭发婢女的小厮,“你将功抵过,月钱双倍。”
不管此人值不值得,给个巴掌赏个甜枣的方法一向很管用。
“至于她……”
秦知意垂眼看着那个不停求饶的婢女,对着几个身高马大的婆子道,“带下去,好好审查一番。”
她的手拂过宝剑,带出一片冷意,不轻不淡地补充道,“别弄死了。”
在座的所有人都齐齐打了个冷颤,听着那个婢女鬼哭狼嚎的求饶声,他们心底的恐惧之情更深,纷纷跪地不再说话。
心里颤巍巍地想着,此番过后定要好好服侍这姐弟二人,再也不能存着以往那些看他们年纪小好欺负糊弄就懈怠他们的念头。
毕竟,若是一个不好……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