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身侧的刀剑在剑鞘内沉寂嗡鸣。
这样一支军队浩浩荡荡地穿过街巷,带着沉淀的杀气向着城门走来。
方才还在绘声绘色的茶馆说书先生愣在了原地,他呆呆地看着那支军队,手中的茶杯掉落打碎在地。
“这是……秦、秦家军?”
一旁的百姓全都停下了手上的事情,卖包子的大叔愣愣地盖起了蒸笼,酒馆的食客们纷纷放下碗站了起来,连着青楼弹琴的姑娘也都纷纷上到了阁楼外边的护栏边,畏惧又好奇地打量着从下边路过的军队。
正在择菜的大娘张大了嘴,她身旁的孩童早就吓得躲进了铺子里,伸出一个头来好奇地打量着这支军队。
“婆婆,这是……秦家军?”
大娘起了身,她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这副场景,简直就和十几年前老将军出征的模样一模一样……
“是……是吧。”
孩童愣愣地点了一下头,然后他伸出手指向了领头的那个骑在马背上的人。
“那前面的那个人,就是婆婆说的战神秦将军么?”
大娘顺着孩童指着的方向望过去。
领头的那个人身穿一身玄色铠甲,背脊挺拔,弧度好看的下颌微微抬起,背后的披风随风舞动。
她的腰间别着一把剑,那把剑镶嵌着的黑曜石在日光下反衬出刺眼的光芒。
大娘捂住了嘴。
这把剑……
这把剑……
一滴泪顺着她布满皱纹的眼角滑落,连身旁那个孩童絮絮叨叨的声音都模糊在了耳边。
这把战无不胜的剑……
又要出鞘了吗?
站在城门上的百官都纷纷变了脸色,震惊地看着下边越来越近的军队。
此刻的李申更是脸色白得吓人。
就算杀了他,他也想不到秦知意会将这支已经废了的军队训练成这样!
而在他身旁的大周帝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把上前扶住了城墙,死死地盯着领头的那个人。
领头的那个人仿佛对这些眼神毫无察觉,只是不紧不慢地策马而来。
他们很快就到了城墙之下,后边跟随而来的百姓将周围堵得水泄不通。
整个城门安静得只余风声,唰唰而过扫起城门前的落叶。
直到领头的那个人缓缓抽出了腰间的剑。
一道寒芒在刺眼的日光下闪过。
她将剑指向天际,缓缓开了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紧接着,她身后的士兵们也纷纷跟着唱了起来,一时之间,雄厚嘹亮的歌声传遍了整个街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不知是哪个青楼姑娘开始随着他们弹唱起来,她这么一开头,街旁的许多百姓都一起哼起了这首歌。
一时之间,悲壮的曲调在街巷中回荡,风穿堂而过,将领头的人身后的披风吹得鼓鼓作响,她抬起头,缓缓与城墙上的众人对视。
她脸上没有什么神情,一双眼睛在玄色的头盔下黑得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