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能吃口了,谁知道是这种味道?
于是只能捞着盆里的土豆吃。
程芷芷看着肉,想起了院中的兔子。
“婶子,我看知青院子里也没地方,不然那只兔子放这里养着吧。”
王桂花嚼着肉,“不直接宰了吃了?”
要知道现在谁看到一点肉就眼馋,哪里还有心思把兔子养大。
它又不是鸡会下蛋。
周燃眼睛亮了,“吃,现在就宰——啊!”
王桂花一筷子戳到了他头上,额头顿时冒出一个红印。
他红着眼揉了揉额头,“娘你为啥打我?”
“天天就知道吃,那是你抓的吗?野猪的事儿我还没给大家说呢,要是别人知道你欺骗他们,呵呵!”
程芷芷同情地瞥了他一眼,活该!
不过,这种事情过去就算了,又不是特别大的事儿。
“婶子,您也别气了,大不了那兔子让周燃养,让他天天去地里割草!”
养兔子?割草?
周燃一下子跳了起来,“我不要!”
养兔子是他这个大少爷能做的事儿?
但她还真没想到,这个人除了年轻点,居然和周燃那个王八蛋长得一模一样。
他眼中震惊、庆幸、惊喜复杂交错,看样子原芯也换人了。
一时间俩人都没说话。
一个在整理言语,一个懒得搭理。
知了在树上吱吱叫,厨房里刀在案板上“咚咚”响着,隔壁还有人在骂骂咧咧……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整理言语的才开了口。
“你、你……”
他结巴着,手臂僵硬的杵在两边,下意识想捏衣角,直到摸到空荡荡的空气,才意识到光着上身。
少年长得很瘦很白,脊背微微躬着,大裤衩破了几个窟窿,隐约能看见里面的肉,赤裸的大脚踩在硬实的黄土地上。
看到少年下意识的小动作,程芷芷轻哼了声,“还让我滚么?”
少年仿佛气都不会喘了,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我滚。”
周燃真的滚了。
他光着上身颤抖地站在院子里,头顶是蓝天白云,眼底是水光闪烁。
周小黑看了眼大哥,拿着洗好的黄瓜钻进了厨房。
“娘,哥哥好像有点不对劲。”
王桂花拿起大勺翻着锅里的茄子豆角,不以为意,“咋了?他不是整天不对劲,今天说肚子痛,明天又说脑袋疼?”
“今天好像不一样,他在院子里又哭又笑,一会站着一会蹲着,还说什么死了活着。”
“还有,他摸过脸后手都湿了,好像是……真哭了。”
“哭了?”
王桂花大嗓门从厨房传到院子里,周燃擦眼泪的手猛地哆嗦了下。
*
白面条在这个年代是矜贵的食物,王桂花一点也不心疼的做了这么多,让程芷芷多看了她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