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明德帝上身后就不换了,正好后边两日都没有早朝,他连见大臣都穿着,渐渐后宫和大臣们都传皇帝突然节俭起来。
有些心思活跃的就打听到戚公公这儿来,戚公公可不敢说那衣裳的来头,只能含糊不清地说陛下喜欢穿这样的。
本来就是年节众人扯布做新衣的时候,宫里猛然传出这种消息,大臣们暗暗思索,都让自家做新衣的时候扯一般的布。
见过明德帝的大臣把料子看得真真的。那缎子是次等的,虽是绸缎,但还掺了绵,看起来不细滑,手衬袖口这些地方还起毛团和扯丝。
于是京城掀起一场寻找和明德帝身上衣裳一样的缎子。
陈二老爷当然也听到消息,回到家里正好看到妻子和女儿凑一块摆弄件皱巴巴的衣服,上前一摸料子,忙问:“这衣服料子哪里买的?”
二夫人正为女儿不进步的手艺烦心,见丈夫这样问,没好气地说:“铺子里头的啊,就上回被人骗着买了的那批货!砸在手里,还不如给女儿练练手,我也准备给老爷你做几身,将就在家里穿穿。”
陈二老爷惊道:“可是现在外头这料子卖的是杭绸的价!怎么会砸手里!”
二夫人一愣,细细问缘由,第二天急急忙忙到铺子里要把货摆出来卖。但是她的货还是没摆上,就来了一个同行,问到她这有没有这种料子,一口气按现在市价收走了,差点没让她感动得要落泪。
外边掀起扯掺绵绸缎做衣裳的风波,梓妤却还是窝在家里做衣裳。这回做的是一件大氅,做好后依旧让绿茵着人送进宫,吩咐着说:“让送去的人告诉陛下,先前的衣裳旧得快,这有新的,就别穿旧的了。”
绿茵隐隐知道自家姑娘是在做什么,当即又让人把衣裳送进宫去。
在热闹中,离除夕就只有两日了。
陈家扫过尘,门房忙碌地接着亲朋好友送来的节礼,宫中也有赏赐,一并有旨意,除夕那日四品以上官员及家眷都进宫参加宴席。
如此一来,梓妤知道自己也得跟着进宫。可能是因为娘亲的事,她心里多少有些抗拒,到了那天,表情淡淡地跟着外祖母上了车。
陈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说一些宫里头见着贵人的规矩,她不想老人担心,笑着一样一样记下。
宫门口早早排起了车队,等好不容易挪到宫门,下车时那么巧与进宫来的许嘉玄撞了个正。
他是骑马,倒是比她们马车要方便一些。
他翻身下马见到她明艳的面庞时亦微微一愣,陈家女眷都在,都眼睁睁看着他,他不好当看不见只能上前给陈老夫人这长辈见礼。
上回老人丢了他鞭子,估计心里多少还有气,只是客气一笑。
梓妤站在老人身边端庄得很,而且打扮得也极素净,发间不过一支金步摇,可她五官精致明艳,再素净的打扮也不减她分毫颜色。
许嘉玄不知怎么想起她送的衣裳,想起后来李妈妈在他耳边叨唠几句说会伤人姑娘的心,做一身衣裳不容易云云。
他眸光闪了闪,在离开前到底还是跟她说:“衣裳很合身。”末了觉得自己接受了她讨好似的,又补一句,“以后别做了。”
梓妤见他板着张脸,知道他可能误会了什么,思索着还是解释地说:“是赔先前扯坏你袖子的。”
许嘉玄错愕,先对上她清亮的眼眸,下刻转身走得飞快,背着她险些要把后牙槽给磨烂!
这个表姑娘就是帮着陈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