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点头哈腰地过来请安了。
黄喜拈着兰花指:“见过苏贵妃娘娘,敢问娘娘贵步驾移此地所为何事呀?”
苏棠犹豫了一下:“嗯,我就是想来看看,我的牌子,在吗?”
“在在在,”黄喜忙应道,“小豆子,快去把银盘子端过来。”
“银盘子”是专门用来呈嫔妃绿头牌的一个大盘子,虽然叫的是银盘子,但是实际是木头做的,上面还镂有雕刻。
有时候嫔妃多了,一个盘子放不下,银盘子便会制成两层三层。
一个小太监捧着银盘子过来了。
黄喜往银盘子上面看了看,立马瞪了那小太监一眼,然后一边赔着笑,一边把苏棠位于第一层最边上的绿头牌移到中间最显眼的位置:“都是这帮小的们放错了位置,娘娘请看。”
苏棠拿起自己写着“苏贵妃”三个字的绿头牌,放在手里掂了掂,皱着眉说:“你说这牌子要是丢了,会怎么样?”
黄公公以为苏棠因为她的绿头牌被放到最角落,现在要收拾他,赶紧拈着兰花指一惊一乍道:“这怎么会丢呢,人人的牌子都能丢,就娘娘的牌子丢不得,娘娘的牌子要是丢了,不出半个时辰,奴才就叫他们新制一个去顶上去,保证不误了每晚的时辰!”
苏棠:“……”
宋珩的银盘子有两层,苏棠的牌子虽然一年被翻一次,但是因为位分高,所以摆在第一层。第一层的位置其实都还不错,因为宋珩基本上都是先看第一层,第一层没有合适的了,才会让太监给掀第二层。
但是第一层选过还没有合适的情况很少,于是各路嫔妃们读一个劲地讨好敬事房的人,削尖了脑袋也想让自己的绿头牌摆到第一层来。
敬事房一度成为宫里最有油水的几个部门之一。
苏棠拿着自己的牌子看了看,让黄喜给她掀开下面的第二层。
苏棠挑了一阵,然后把自己的绿头牌放到第二层最角落的位置比了比:“你说这个位置怎么样?”
黄公公吓了一跳:“这,这 ……”
苏棠笑了笑,觉得这个位置怎么瞧怎么顺眼:“就放这里啦。”
苏棠给自己的绿头牌选好了位置,又道:“黄公公,我可不可以单独再仔细看看这银盘子,就一炷香的时间。”
她对身后的福根使了个眼色,福根立马凑上来悄悄塞给黄公公一叠银票。
黄公公捏着这银票厚度可观,想她单独看看这银盘子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应下了:“娘娘请看。”
苏棠得了准许,伸手招来福根,两人对着银盘子第二层一阵鼓捣。
直到苏棠蹦蹦跳跳离开时,黄公公都没搞清楚这苏贵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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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苏棠被伺候着上床睡觉。
福根憋了一天,看着自己主子那副心情很好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了:“娘娘,您好不容易得宠,为什么要把牌子……”
“嘘——”苏棠向他比了个小声的手势。
福根瘪瘪嘴,不敢再问了。
苏棠美滋滋地上床睡觉,她望着自己的床帐,想起了似乎有好久都没做梦到那边了,再不去,傻子宋珩恐怕就快饿死了。
苏棠又想到了自己那块被她亲手用小钉子钉在了银盘子上的绿头牌。
她钉得可死了。
苏棠用被子蒙上头,现在一想起来当年跟宋珩成婚那夜的记忆,被那般粗鲁地对待,她在宋珩眼里似乎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纵使这个娃娃一直在流着泪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