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王爷,他大概还是头一次被一伙江湖人摆这么无能为力的一道。
谢临云在无名的陪同下摆了一场接风宴来招待他,态度十分礼貌。
酒过三巡,太平王率先沉不住气地表示,洞庭此次手笔,他已然领教到了,堪称终身难忘。
“是吗?那可真是我们的荣幸。”谢临云道,“所以王爷想清楚了吗?要不要与我们合作?”
“谢湖主说的这是什么话?”太平王看着她,一字一顿道,“全天下都知道,我过来本就是为了说服你与朝廷合作。”
谢临云抿唇,心道这就对了。
下一刻,这位位极人臣的王爷又道:“但在谈正事之前,我有个不情之请。”
谢临云:“我洗耳恭听。”
太平王说他想先见一见他的儿子。
“他失踪后,我一直在找他。如今知道他在这,我若是都不能见他一面,我怎么可能有心谈正事?”
这要求倒不算太过分,谢临云答应了下来,给无名使了个眼色,要他亲自去把阿九接来。
忘了说,因为之前一直在教阿九基础武功,现在整个洞庭,他是和阿九最亲近的,只差一声“师父”没喊了。
有无名亲自去接,阿九当然十分配合。
不过到了接风宴上一看到太平王,这孩子的面色就立刻沉了下去。
太平王倒是很激动,刷地一声站起来,就要伸手去抱他,可惜抱了个空,被他躲了过去。
太平王顿时面露伤心之色:“阿九,我是爹啊,你不认得了吗?”
“认得。”养好身体后窜高不少的阿九答得飞快,但语气十分生硬。
父子见面,竟只余尴尬。
太平王抹泪表达父爱,而阿九始终戒备不已,不愿靠近这个亲生父亲。
说实话,这场面的确有几分唏嘘。
至少谢临云是真的很唏嘘,她也是从孩童时期过来的,清楚血缘的作用。
阿九在这样的作用下,尚且有如此表现,可见他离家出走之前是真的被家人伤害到了。
之后无名把阿九送回君山,席间又只剩下太平王和谢临云两人。
谢临云看到太平王伤心成那样,忍不住道:“王爷看上去也不像一个丝毫不关心孩子的父亲,那为何阿九还在太平王府时,他娘那样对他你却不阻拦着些?”
太平王喝了一口酒,复又叹了一声,道:“我妻子是生了病控制不住自己,她也不容易。”
“每次打完阿九,她都是最伤心的那一个,叫我如何再苛责她?”
谢临云无语了,打都打了,打完再伤心有啥用啊,这个太平王是不是太拎不清了一点!
“而且她清醒的时候,也有教阿九武功,我见过的。”
“狗屁教武功。”谢临云骂了一句脏话,“她想害阿九学不成武功还差不多。”
太平王很不解:“谢湖主何出此言?”
谢临云懒得琢磨他到底是装的还是真不知道,因为一想到阿九的遭遇,她就憋不住气。
她把西门大夫当初下的诊断一股脑说了,末了反问道:“给阿九喂那种药,不是想害他学不成武功反抗不了,还能是什么?”
最最重要的是,阿九还因此得了应激障碍,精神上的创伤,到现在都没能彻底恢复过来。
太平王似乎真的不知情,听到最后,整张脸都写着不可置信,随后又开始喃喃不可能。
谢临云实在没忍住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