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共有三个休息区,其中一个是不对外开放的,而侍者说请纪慎行过去的地方,正好是那个不对外开放的休息室。
一扇巨大的屏风将休息区与外面隔绝开来,纪慎行刚刚抬手,还没来得及敲下去,大门就从里面被人打开。
开门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看到纪慎行,没有说话,只是朝他点了点头,然后侧身示意纪慎行进去。
看到少年,纪慎行便猜到了叫他来的人是谁。
抬脚进去,看到椅子上坐着的白发老人后,纪慎行恭敬地低头道:“方爷爷。”
被叫做方爷爷的老人正在和一个中年男人说话,闻言笑道:“说曹操曹操到,慎行啊,来,你过来坐。”
纪慎行老老实实的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下,方爷爷捏了捏他的肩膀,赞道:“长大了。”
纪慎行笑道:“方爷爷,我都二十多岁了,当年您见我的时候就已经是这幅身量了。”
方爷爷年近八十,精神头十足,他听了纪慎行的话,还颇不服气,专门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纪慎行的脸,然后肯定道:“不一样,当年还带着些孩子气,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脸上都还能看出来不少,现在不一样了,我这个老眼昏花,已经猜不透你的心思喽。”
纪慎行连忙垂首道:“方爷爷谬赞了。”
方爷爷摘下眼镜,端起桌子上的紫砂壶喝了口水说:“这没什么,年轻人嘛。长江后浪推前浪,时代如此,要是只有我们这些糟老头子在,那才叫坏事呢!”
旁边的中年男人纪慎行不认识,但面容威严,整个人从头到尾都恨不得写满“严肃”两个字,即便是纪慎行进来到现在,既没有做自我介绍的意思,也没有被被人做介绍的意思。
倒是在听到方爷爷说出那句话后,中年男人接话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年轻人有能力是件好事。”
纪慎行隐约猜到了中年男人的身份,但是没有多说。
方爷爷端着紫砂壶,随口道:“慎行,我听说你最近和明家那个丫头走的很近?”
纪慎行:“……”
他突然想起来,方慕言姓方。
长者问,纪慎行老实的点头道:“是。”
方爷爷面容清瘦,须发皆白,眉毛很长,看上去十分的慈眉善目。
“明家丫头是个好孩子,外面的那些传言我听过不少,小的跟着胡说也就算了,连一些上了年纪的也跟着不着四五。”
方爷爷叹了口气,“这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不是?当年明老爷子在的时候,谁敢说半句不是?到现在反而一个个跳出来了。”
纪慎行连忙起身,然而有人比他动作更快,那个少年抬手帮方爷爷抚顺后背,仍旧一言不发。
纪慎行坐回椅子上,劝道:“不值得生气,方爷爷。”
方爷爷摆摆手,“他们之所以能那么说,不久看明家丫头不学金融,不懂经济吗?可他们也不动脑子想象,那丫头懂得,他们有谁能比得过?都说她飞扬跋扈得罪了不少人,可放眼看去,安城季家,我们方家,还有一个蓝家,哪个不和她交好?”
纪慎行说:“我知道的方爷爷。”
从休息室出来后,纪慎行长长的叹了口气。
B市繁华,然而方爷爷早就离开了这里久居一座山里,不关心外面的事情很多年。如今出来,要说就是为了许明明不受委屈,别说他不信,是个人都不会相信这个理由。
至于是因为什么,纪慎行想到那个面容威严的中年男人,心底隐隐有了些许猜测。
纪慎行从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