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一只狸花猫懒洋洋地趴着,打了个哈欠。这是个静谧的午后,蝉鸣和微风一点点从耳边拂过,舒适得让人想睡午觉。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暴跳如雷的大喝,如一颗石子入水,惊飞了枝头假寐的麻雀:
“岑年,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这个台词怎么又念错了?!”
狸花猫被这声音吓得抖了抖耳朵。它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里,一个白皙俊秀的青年懒懒散散地站着。岑年一手插兜,没精打采地揉了揉眼睛:
“您跟我说了——”他仔细掰着手指回想了一下,诚恳道,“十五次,加上这次就十六次了。”
“……”
“可是,”岑年打了个哈欠,眼角泛着泪花,嘟囔道,“王导,我刚刚念的不是挺对的吗?”
王伟华手中的剧本卷起来,直接敲在他头上:“你有没有脸再回忆一下,你刚刚念的是什么玩意儿?!”
“‘回眸三生,缘来是你。喜之郎清酒,我在小溪深处等你。’”岑年重复了一遍,蹙起眉,“错了吗?”
旁边的场记姑娘一个没憋住,笑出了声。
“喜之郎,好一个喜之郎!”王伟华快被气笑了,“岑少爷,你以为你在拍果冻广告吗?!”
“你自己看看,剧本上写的什么。”王伟华把剧本里那一句被荧光笔圈起来、标注重点的话怼到岑年眼前。
岑年凑近,眯起眼睛,仔细一看:
——‘回眸三生,缘来是你。溪缘朗清酒,我在小溪深处等你。’
岑年恍然大悟:“噢。”
他看向王伟华,认真地发誓:“王导,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次一定念对。”
王伟华将信将疑地看他一眼。
他看了一眼表,指指岑年,威胁道:“最后一次。”
化妆师小跑着上前来给岑年补了个妆,一切准备就绪,开拍。
镜头集中在一双白皙的手上,指节瘦削分明。这只手松松地握着一个白瓷酒杯,竹叶簌簌落下。
画面由模糊到清晰,镜头拉远,在铺天盖地的竹叶与蝉鸣声中,隐约能窥见那人嘴角一丝模糊的笑意。那人唇形生的好,面无表情时也带三分笑意。竹叶纷飞间,看不清那青年的脸,让人愈发想一探究竟。
然而,风不作美,一片竹叶翩跹而至、遮住镜头。很快,竹叶被一双手轻轻拂开。
青年看着镜头,一双桃花眼,眼睫盛着树叶缝隙间盈盈的光。带着三分漫不经心的笑意,他缓缓道:
“回眸三生,缘来是你。”
说完这句,岑年顿了顿。
与此同时,王伟华、场记、摄影,所有人的心都揪紧了。所有视线期待而忐忑地集中在岑年身上。
岑年当然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他另一手在镜头外,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他思索片刻,看着镜头,自信无比地道:
“喜羊羊清酒,我在小溪深处等你。”
“……”
王伟华面色铁青。
旁边小姑娘憋笑憋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副导演小跑着过来,一个劲儿拍王伟华的背:“王导,您消消气。”
岑年摸了摸鼻子。
……坏事儿了。
“喜羊羊清酒!”王伟华把剧本摔到地上,大怒,“你在小溪深处等我?你他||妈——在青青草原深处等我还差不多!”
岑年缩了缩脖子。
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