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光脚就行。”岑年乖巧道。
傅燃点了点头。
傅燃家里铺着地毯,光脚也并不很冷。岑年脱了鞋,仅穿着袜子,轻手轻脚地走进客厅。
边走他边想,缘分真是奇妙。
他和傅燃在真正意义上不过‘认识’两天,这已经是第二次进傅燃的家了。傅燃家里的陈设没怎么变,就是餐桌上散乱地放着一把剪刀、些许礼品包装纸,像是有人曾坐在这里准备礼物、包装礼盒。
岑年仅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傅燃去厨房拿了个小玻璃盘出来,把岑年送的纸巾玫瑰认认真真地放在盘子里,灯光照下来,这么一看,还挺漂亮的。
“前辈,”岑年把药瓶从小药箱里拿出来,仰头看向傅燃,“我帮你包扎一下,好吗?”
岑年刚刚回了趟家,把自己搬家带着的小药箱提了过来。
傅燃半晌没回答。
岑年仅穿着袜子,盘腿坐在地毯上,他手里拿着棉签,歪头:“……前辈,有什么问题吗?”
傅燃视线在他的白袜子上停滞了一下。
那是双短袜,因为坐姿的原因,裤子往上收缩了一段,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脚踝。岑年有点太瘦了,那脚踝瓷白得泛光,似乎一手足以握满。
岑年袜子里的脚趾动了动,有点不适应,他换了个盘腿姿势。被傅燃看着,岑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鼻子,低下头在小药箱里挑挑拣拣。
“红药水,碘酒……”
岑年掰着手指数了数,拿出一个小瓶子。
这么一低头,他的后颈露了出来,白皙优美,像某种可爱又优美的禽。因为身体向前倾着找药,岑年的t恤有点往上跑,腰塌下去,腰线收束着隐没进牛仔裤里,是一段引人遐想的弧度。
傅燃怔了怔,移开视线。
“还是碘伏吧,碘酒疼。”
岑年小声说着,他把刚拿出的小瓶子放了回去,拿出了另一瓶。
窗外开始下起小雨,开了盏暖光灯,室内的气氛很安静。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岑年抬起头看向傅燃:
“前辈?”他安慰道,“碘伏用来消毒一点也不疼的。”
傅燃坐下来,伸出手给他,笑了笑,说:
“我不怕疼。”
岑年轻轻托着他的手掌,看着他掌心的那个伤口,没有说话。
傅燃又等了半晌,岑年迟迟没有动作。傅眉头微微一皱,他想了想,轻声问:“吓着你了?”
那银勺的尾端有个繁复的花纹,扎的有点深,过了十几分钟,血是止住了,但伤口的确有些狰狞。
岑年摇了摇头。
他仓促地抬头看了傅燃一眼,又低下头,拿起蘸了碘伏的棉签,犹豫再犹豫之后,轻轻地落在了伤口上。
那短暂的一眼,傅燃来不及细看。小孩儿眼里水光盈盈,被昏暗的灯光那么一照,竟有点像是要哭了。
“你别紧张,我真的不疼。”傅燃似乎有点无奈。
岑年点了点头,动作还是很轻。他连呼吸都屏住了,小心翼翼地消毒、上药,最后给傅燃的手打上了绷带。
岑年仔细打量着傅燃的表情,问:“真不疼?”
傅燃摇头。
于是,打绷带最后一个结时,岑年用了点力,傅燃眉头一动。
岑年一直仰头注视着他,扯着单边唇角,笑了笑:“还是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