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燃有点不对劲儿。
刚刚在咖啡厅里,谈及那个‘十年暗恋’的话题时,傅燃的反应有点太激动了。之前他在提到岑年的手表时,用了‘换’这个词,而且,他似乎知道,他怕黑,而且有乳糖不耐症。
这巧合多的有点不合理。
岑年能重生,不意味着别人不能。
所有,他刚刚试探了一下。
岑年关上门,随手拿起一张纸巾,叠了个纸玫瑰。他把那朵白色的玫瑰举起来,迎着灯光,细细端详。
不过,从试探的结果来看,应该是他多心了。傅燃收到那朵纸玫瑰时,表现的太正常了。如果他也是重生的,不可能是这种反应。
——也对,重生毕竟是小概率时间,两个人同时重生,概率小到可以忽略。
岑年把那朵白玫瑰捧着,向后倒进了沙发里。沙发很软,他整个人陷了进去。
他闭上眼睛。
上辈子某些零星的记忆闪过。
——“前辈,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又不想让他知道,你会送他点什么?”
隔着好几年的光阴,岑年听见了他自己的声音,忐忑而紧张,尾音带着点颤抖。他自以为的天衣无缝,傅燃早看得一清二楚。
那时候,傅燃坐在幕布投射下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他的嗓音低沉中带着点哑。
傅燃思索了一阵,低声说:
“我会用纸折一朵白玫瑰,送给他。”
“是吗?”
傅燃随意地点了点头。
“对了,前辈,”岑年吞了口口水,紧张地手指都有点发白,“我下个月过生日。”
“下个月?”
傅燃有点心不在焉,他似乎在走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看向岑年,温和地问:“你想要点什么礼物?”
他的声音又低又轻,十分漫不经心。
“什么都可以吗?”岑年攥紧了双手。
“嗯。”
——我想要你折的白玫瑰。
然而最后,说出口的却是完全不同的句子。
“什么、什么都行。”他听见自己勉强笑了笑,说,“不用很贵,随手做的也没关系。”
他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傅燃不可能听不懂。
但一个月后,他收到的却是一只玉雕小狗。
据说,是傅燃让助理去选的,玉是好玉,并不便宜,作为生日礼物,也不算失礼、
但岑年至今仍记得,那一瞬间,心脏中多到要把他淹没的沮丧和失望。
“……”
记忆回笼。
岑年在沙发上睁开眼睛。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玫瑰,眼中的情绪莫名。
刚刚,岑年从折好纸玫瑰时,就一直在观察傅燃的反应。
正常,十分正常,并没有刻意装作平静,亦或是过度的情绪波动。
即使傅燃演技再好,但岑年可以肯定,那一瞬间,傅燃并没有在扮演。他的反应和态度都十分自然,讶异中略带点惊喜,一瞬间的微表情不会骗人。
事实已经十分明了。岑年摇了摇头,不再往下想。
纸玫瑰毕竟是纸巾折的,跟真正的玫瑰不同。此时,那朵折好的白玫瑰已经皱成了一团,看不清花瓣的样子。
岑年想了想,随手把它扔进了垃圾篓里。
.
岑年睡了个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