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这样纠结的心态苏崇乔又怎么会不明白？他再感同身受不过了。
牧曜却一下子僵住了：“你怎么知道？难道你……”
因为我喜欢你啊。苏崇乔在心里回答道。
“因为我也喜欢……过别人。”这句话在他嘴里拐了个弯说出来，他笑着，眼角流露出的却只有苦涩。
盘中许久未动的刺身已经软塌塌地贴在碟子上，苏崇乔肚子很饿，可却没有想吃东西的欲望。他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在俊秀的脸上扫下一片阴影。
牧曜似乎很好奇，可又像不方便打听隐私，好半天才出声：“你……”
“都过去了，别问了，是很早之前的事，咱们还是说说你朋友吧……”苏崇乔竭力控制住自己声音中的颤抖，突兀地打断了牧曜，他害怕如果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他会忍不住掉眼泪，“那现在呢，你朋友为什么又突然想挑明了？”
牧曜见他不愿多提，就算有多想知道答案也不好再问下去。
“也不是想挑明……好吧，算是吧。”牧曜自己也不能确定，总在变来变去的，“因为现在他们不再是异国了，而且关系也比之前要好，所以想征求一下意见，到底要不要迈出这一步。因为他担心，如果再不行动的话，他会被人抢走。”
对啊，他自己就是拖了这么久，没有及时告白，所以牧曜喜欢上了别人，而且喜欢了很久。他那么好，告白的话，会有人拒绝吗？苏崇乔难过地想。
牧曜见他不说话，也不介意，又自嘲地笑了笑，无所谓地说：“不过连你也觉得不行的话，我就叫我朋友放弃啦。或者过段时间再说，等他们关系更好一点，更加了解对方之后再表露心意。”
快去说吧，好让我断了念想。苏崇乔内心翻江倒海，可他连说一个字的胆量都没有，他要亲手把牧曜推给别人，哪怕牧曜从来都不属于他，也像是挖走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一处。
牧曜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苏崇乔一抬眼就看到了屏幕上的来电照片，那是一位杏眼薄唇的清俊青年，五官生得端正又漂亮，而屏幕下方显示的是牧曜存的昵称——
若邻。
牧曜也没想到这时候会有电话，他想了想，还是按下了锁屏键静音了，没有接。
苏崇乔惊愕地想，他是谁？这备注忽略了姓氏，直接存的名字，这么亲密……应该就是牧曜的意中人了吧？他挂掉电话，是因为还没有决定好要不要表白吗？
一张照片能看出很多东西，他的气质、涵养，甚至包括阶层，很明显他与牧曜是同一个圈子的人。
如果牧曜说的人真的是他，那他不得不承认，他们实在太般配了……苏崇乔以为自己没那么差劲的，但在这个“若邻”面前，他却没有了任何底气。
“学长？”
“嗯？”牧曜的声音依旧很温柔，但苏崇乔此刻却听得心如刀割。
“我觉得既然关系还不是很亲密，还是晚点再说吧。”苏崇乔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变成了一个如此自私的人，自私到堪称卑劣，“不然连朋友都没得做，不是吗？”
牧曜一下子愣住了，他自以为已经说得很明白，两个人的对话也足够暧昧，这几天他们的相处也很和谐，可为什么苏崇乔会这样回答他？他原以为苏崇乔对他也是有些许好感的。
他哑然的样子让苏崇乔内心直接土崩瓦解，他匆忙站起身，飞速说了一句“对不起，学长，我去一趟洗手间”之后立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