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是对狗崽儿说话，然而他的视线并没有落在陈督身上。他的目光落在了地板上一个虚点上，那里空空荡荡的，甚至，阮玉其实什么也没看。
他对着狗说话，却更像是再说服自己。
“我精神状态很差，我现在还不合适当一个父亲……”
“而且，如果它还没来得及长大，我就去世了，没有人能照顾它。”
“陈督……可能会有新家庭，那时候，它另一个父亲的家庭环境，可能不适合它。”
陈督急的嗷嗷叫。真想说句你他妈放屁。
但是他现在只是一条狗。他说的所有话，在阮玉耳朵里都是“汪汪汪”。
“它在我肚子里都三个月了，我才知道它。”
阮玉面色迟疑的，慢慢抚摸上了自己小腹。然后小声说了一句，“完全看不出来……”
然后，陈督看见阮玉掏出了手机。面色显露出了一点犹豫。
陈督挤了个狗头过去旁观，而当他看清阮玉屏幕上写的是啥，整个狗都不好了。
那是短信发送框。
收信人当然是陈督。
内容编辑框里，阮玉写着：陈先生，您好。最近得知自己意外怀孕，被告知如果想流掉需要您的签字确认。请问您最近什么时候有空呢？
……
只是迟迟没发送出去。
陈督开始咬住他的衣袖口往外扯。坚决不同意阮依发这条消息。要知道手机短信可他妈没撤回功能。
他理智上觉得，阮玉的决定自己应该尊重，毕竟他是个生不出崽儿的阿尔法，没权利管自己前夫的肚子，但是……他妈的，尊重个p，那是我的崽儿！不准打不准打！我要闹了！！
陈督的闹腾终于起了点作用。
阮玉放下了手机，小声问狗崽儿：“……怎么了？饿了吗？”
陈督顿时不知廉耻地叫了两声表示赞同。
无论如何，先得让阮玉去干点别的。别让他在冲动下干出什么不好挽回的事儿！
看见陈督的模样，阮玉果然暂时搁下了手机。开始去给陈督翻狗粮。
陈督见阮玉去了厨房，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了沙发上，打开了手机，把阮玉打的字全都删掉。
感觉自己如同又续了一条命。陈督稍微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阮玉端着狗粮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陈督：“……”说起来我今天好像吃的有点撑？？
但是，自己要的狗粮，含泪也要吃下去。
陈督闷闷不乐的蹲在了食盆前。他看着阮玉又拿起了手机，忍不住提起一口气，然而阮玉只是看了眼时间，然后又走进了厨房。
看起来，他似乎也在犹豫。
隔了一会儿，厨房传来了炒菜的声音。
陈督顿时不再假装吃饭，叼起了阮玉的手机躲进了窗帘后面。窗帘顿时鼓起了好大一坨……
他打开了短信，选择了联系人“陈督”，然后发送了这么一条消息：“阮玉怀孕了！”
之后，做贼心虚地删掉了这条短信记录。
自己是最了解自己的。
反正，如果“陈督”知道自己盼了许久的小崽子终于有了点影子，绝对，绝对不可能在同意书上签字的！
……
……
正在开会的陈督无意瞥到了骤然亮起的屏幕，看清楚了名为“阮玉”的联系人发来的消息。
然后，皱起了眉，换上了审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