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润玉一袭锦衣长袍,立于忘川之畔。
耳边传来了歌声,断断续续,却让润玉无比的熟悉——这是忘川摆渡人的歌声。
“仙上可要渡河?”
千年来了,来人依旧相貌未变,一眼望去,润玉竟看不出对方的修为。
“有劳。”
润玉登上了船头,看着这忘川之中漂浮的鬼面,沉沉浮浮,刺骨的凉意顺着风一点一滴的吹进了骨子。
“仙上倒是老朽身平,渡过的最为奇特的仙家了。”
“哦?”润玉勾唇轻笑,眼里带着几分兴味,问道,“不知何解?”
“这忘川自古便是爱恨纠缠之地,来来往往的人鬼神魔,无一不是困于情,结于心,郁郁难释怀,”忘川摆渡人看着润玉笑道,“仙上几次来往于这九天魔界,身上倒是不曾沾染情,欲丝毫,倒是着实难得。”
“不曾沾,染情,欲丝毫?”润玉听闻,眼里倒是带了几分好奇,不急不缓的问道,“倒是不知何解。”
“还请老翁解惑。”
润玉起身,对着忘川摆渡人行了一礼。
“百年时间,仙上倒是愈发的谦虚了,”忘川摆渡人笑道,“老朽不过是一个摆渡之人,如何能当的仙上这大礼?”
“仙上还是莫要折煞老朽这把老骨头了。”
润玉听了对方的话,倒也没有争执,而是笑了笑。
“这忘川自古便逃不脱〈爱〉,恨,情,仇〉这四个字,”忘川摆渡人笑道,“这忘川之水长久都浸,染在其中,就连水面的水汽都无法逃脱。”
“岁岁年年,每一个渡河之人,无论身份如何,身上都有着从灵魂之中散发出来的气息,忘川之畔的水汽便会同其纠缠,让原本那这个爱恨情仇变的更加的明显刻骨,”忘川摆渡人看着润玉,连连称奇,“仙上倒是依旧风光霁月,除了两次身上那种郁郁不得志,倒是毫无爱恨情仇的气息。”
“仙上多次渡河,身上却没有这忘川水汽丝毫,倒是老朽有生以来,见所未见啊!”
爱
恨
情
仇
这四个字,代表的是什么,润玉心下比谁都明白,只是没有想到,作为天帝润玉,为了锦觅都挑,动了这天魔大战,却没有想到多次渡过这忘川,骨子灵魂里面竟然没有这些丝毫!
忘川摆渡之人的话,倒是让润玉心下有几分吃惊。
“你骗爹爹说爱我,你骗长坊主说爱我,你骗全天下人说爱我,你根本不懂得爱是什么。”
“你爱的只是你自己,你只是骗我说你爱我。”
那夜璇玑宫门口,锦觅的话又出现在了润玉的心头,倒是让润玉笑了笑。
无论是夜神润玉,还是天帝润玉,原来,从来在乎的,最在乎的,不过是他自己。
穗禾也好,锦觅也好,对于他润玉而言,一个是年少来自骨子里面自卑的迷恋,一个是那千年孤独日子里面难得一见的单纯。
情爱情爱,情在前,爱在后。
这世间,可以有千百种情,却难以构成爱之一字。
九天凡尘,芸芸众生,他润玉虽然生来尊贵,却因为自幼环境与身份,只能自卑的蜷缩于一角。这让他同九天凡尘很多众生有着那般相似的经历。
年少自卑,对于所有的美好都有着眷恋,就像女人对于男人,男人对于女人,年少时期,有着天性的吸引,所以才有这那段说不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