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她无比清晰地感觉到刹车间距控制得太小,左侧的后车轮已经悬空了一半。
那突然下沉倾斜的失重感,压得她太阳穴猛得一跳,她紧盯着前方急弯的路面,破釜沉舟般,猛得松了全部刹车。
与此同时,车轮左侧的右后轮,整个哐的一下沉入崖边。有碎石不堪重压跌落的碎响,她心头一麻,就在彭深刹车减速,开了车窗望过来时,分数下轻踩油门,像做心脏复苏一样,一下一下,重新给越野车注入动力。
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引擎轰鸣里,和死死抓地的前进突围力量中,她咬牙,视线盯死在转速盘上,眼看着红色指针渐渐突破转速,她孤注一掷,一脚油门踩到低。
垂死挣扎在崖边,将落未落的越野像是忽然被人用力拽了一把,四轮抓地,车头猛地上冲。
曲一弦被这一后劲冲得胸口一闷,随即,左后轮着地的闷响像天籁一般,把她全部的魂魄牢牢地从崖边拽了回来,一股脑塞回了身体里。
短短数秒,她像是从鬼门关荡了一圈回来,手脚发软,一点力也使不上来了。
眉心凝了汗,却冷飕飕的,从脚底到头皮,一阵阵炸开般的发麻。
她眼看着彭深尾灯亮起,车朝着前方继续前行,踩着离合的脚试了两次,车身剧烈抖动着,第一次是没挂上档,第二次直接熄火了。
她停在原地,深喘了口气,转头对傅寻说:“我们歇会。”
这一侧目,她才发现傅寻的唇色苍白,那双眼在苍白的肤色下显得愈发得亮。
她一怔,下意识看向他的腰腹。
貂蝉不知什么时候睡醒了,蹲坐在他的腿上,不安地频频仰头看他。
许是察觉到车终于停了,它尾巴一甩,咯咯叫唤了两声。
这种时候,说真话比粉饰太平有效得多。
傅寻没瞒她,直言道:“伤口撕裂了。”
曲一弦伸手就去掀,手刚挨近就被傅寻一挡,直接扣住手腕握住了手心:“伤不致命,有这时间,往山下打个电话。”
“做不到。”曲一弦将手抽出,那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毫无商量的余地:“电话你打,我给你换药。”
未免他又拒绝,她把汗湿发抖的手心贴到他的颈动脉上,安静的地望着他:“手抖得厉害,现在开不了车。”
傅寻的心一下就软了。
他抬手,握住她的手拢在掌心里,俯身在她眉心吻了吻:“不怕。”
“等会就让他一点一滴全还回来。”
时间紧迫。
两人分头行事。
出发前,所有有任务分配的领队号码都设了快捷键编码。傅寻没费什么劲就拨通了在山下守山口的沈青海,让他立刻去一组营地探探究竟。
第二通电话拨至二组营地。
随即,两人得知的消息有些出乎意料。
就在曲一弦离开后的二十分钟内,顾厌做了不少部署和安排。
二组救援队的队员分成了三批,一拨留守营地看守设备;一拨在山道上沿途设关卡,以防彭深声东击西调虎离山;最后一拨和一组汇合一同上山。
也正是最后一拨去往一组营地的,距今已经失联了半个多小时。传回二组营地的最后一个消息是——他们与顾队已经汇合。
也就是说,一组营地全军覆没,无一幸免。
傅寻挂断电话后,思索了片刻,第三个电话拨给了顾厌。
仍是规律有序又冷漠无情的铃声忙音,显示着无人接听。
曲一弦替他换好药,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