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喝一声:“十七, 还不快回家去,犯什么蠢?”
好好回家同丘云平培养感情才是正经。
没想到赵无咎却点头道:“柏帮主言之有理, 出来的时间不短了,我们回去吧。”示意柏十七推轮椅。
何琰忙忙拦在前面,试探道:“殿下既来了苏州,却不知下榻在何处?回头下官忙完公事, 亲自去向殿下问安。”
赵无咎眉眼之间全是不耐烦, 道:“让开!”
周王常年从军, 京中早有传闻, 自他腿伤之后脾气越来越差, 原来见到百官上前问礼还能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只是冷淡疏离,但受伤之后就大为不耐烦, 没奉送他一个“滚”字算是客气了!
柏十七身上全部的机巧都好像被赵无咎的身份给吓到了,推动轮椅离开临江院的时候还满心茫然:怎么就惹了这么大一尊佛回来?!
她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赵子恒:瞧瞧你干的好事!
赵子恒向她讨好一笑, 出奇的乖巧。
柏震霆带着两位商业伙伴走了, 张朱两位欲言又止, 很想探听柏家与周王的关系,柏少十七竟然称呼周王为堂兄,那柏家又是什么来头?
两人心里都存着疑虑,但又觉得此事颇为蹊跷,故言辞谨慎,反而沉默了。
柏十七推着赵无咎先走一步,舒长风却被何琰拉住了。
这位钦差大人面露惶恐:“舒校尉,殿下莫不是生气了?”
京中不少受过赵无咎冷脸的官员们都曾经有过何大人的忧虑,舒长风驾轻就熟安慰他:“殿下心情不好,何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何琰小心探问:“殿下来江南……是散心的吗?”
舒长风叹气:“可不是嘛?殿下多年征战,如今身体不适,来江南休养而已。况且殿下一向不喜欢被打扰,何大人既然是奉旨的钦差,倒不必特意去向殿下问安,殿下也不喜见外人。”
他向何琰拱手:“在下告辞了。”
何琰注视着他大步而去,如释重负。
钦差何大人满身轻松的回去了,柏十七却与他恰恰相反,一路之上眉头皱的死紧,到了家门口还被个长随拦住凑近耳边嘀咕了几句,她眉头才算略微舒展,亲自送赵无咎到客房才开口:“我有一事不明。”
赵无咎道:“不明白什么?”
“如果我没听错,您是……那位掌兵的殿下?太子殿下嫡亲的弟弟周王殿下?”
赵无咎:“这么说也没错。”
“那我要不要下跪行礼?”她作势要跪,被赵无咎拉了起来:“认识这么久了,现在才跪你不觉得晚了点吗?”
柏十七本来也不是什么循规蹈距之人,正好就坡下驴,自行落座,以一副探究的表情端详赵无咎,心想果然之前一直觉得他不似文官,原来气质一说并非虚妄,她今日也算是亲证了。
赵无咎任由她打量,对她的表情尤觉好奇:“在想什么?”以柏十七的性格,说不定没什么好话。
“也没什么。”她眼里逐渐浮上笑意:“茶楼酒肆传唱的英雄人物忽然之间出现在眼前,总有点不真实,上次还听到外面有说书先生形容周王殿下声如铜铃……原来传言全然不靠谱!”其实外面早有传言,说周王天生貌丑吓人,留在京里有碍观瞻,这才自请前往戍边,没想到天生将才,拒敌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