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心平一颗心怦怦跳, 为她这句话里的意思而神思不属, 有心想要多嘴问一句,又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柏十七多半是自己不能出去, 这才托付他照应妾室。
他心里揣着鬼胎, 有感于柏十七的坦荡, 越发愧疚, 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我一定照顾好宋四娘子。”
宋四娘子被苏氏身边的嬷嬷拦在门外面, 止步于柏十七的病房前,哪怕她苦苦哀求要侍疾, 也被苏氏给拦住了,不咸不淡的说:“十七受了重伤,身子骨损伤太甚, 要卧床静养。”
她回去之后与珍儿商议:“苏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我去侍候爷,她是不是觉得……我出身不好, 会很不懂事, 在爷生病的时候还会……”剩下的话难过的说不出来了。
她心中揣测:自来风尘女子多魅惑, 苏氏禁绝宋四娘子与柏十七见面, 许是怕宋四娘子缠着柏十七行男女之事, 伤了儿子的根骨。
她虽是个说书伎人,可卖艺不卖身,又自小被大道理熏陶着,骨子里却也有几分傲气,但真碰上后院的事情还是十分憋屈,又不能亲自跑去向苏氏表明:我是真心真意想要去侍疾,而不是趁着你儿子在病中缠着他伤了身子。
珍儿心疼的宽慰她:“姑娘,大宅子里的人心思就是多,咱们还不如自行离去,反正也没见爷对姑娘有多看重!”
宋四娘子心里却又舍不下柏十七,恨恨戳一指她的额头:“小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呀?爷他……他是很好很好的人!”脸颊已经红透:“我以前总觉得他是天上的月亮,现在能留在他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可你……在同一座宅子里却连他的面儿都见不着!”珍儿跺脚,发急道:“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见到他呢!”
小丫头为着自家主子着急,听说丘云平被柏帮主带着进去探病了,巴巴守在外面,等他出来之后苦苦央告:“丘先生,我家姑娘一直不曾见到少帮主,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求您跟我家姑娘说说,也好宽宽她的心。”
丘云平的心在“见”与“不见”之间摇摆,最终还是想见佳人的心思占了上风,跟着珍儿过去,见到宋四娘子的那一刻,所有的心理建设都溃不成军。
他打定了主意要对宋四娘子端正态度,拿出对待嫂夫人的态度,可是等见到真人可怜巴巴的模样,憔悴的几乎不成样子求他:“丘先生,你可见着我家爷了?他的身子骨怎么样?”却不由心旌摇曳,恨不得亲自来照顾她。
“你别着急,少帮主已无大碍。”
“真的?!”宋四娘子又惊又喜:“我家爷真的已无大碍?那我多久可以见到他?”
丘云平不忍她失望,期期艾艾:“大约……大约再过几日吧?”又鼓起勇气道:“你也要好生保重自己,别等少帮主身体好了,你却病倒了,到时候他反而会要为你担心。”
宋四娘子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又拉拉杂杂问了许多柏十七的伤情,但丘云平进去不过一会儿,柏十七被扶朱瘦梅扶上床之后就一直躺着,除了面色苍白说话气息短促之外,仍如旧时玩笑自若,便也不觉得柏十七伤有多重了。
他是亲眼见过柏十七的,说一句宽慰的话比珍儿一百句都顶用,末了还道:“少帮主让我得空多照顾照顾四娘子,若有需要只消往外院传个话,我一定去办。”
宋四娘子所有的心思都系在柏十七身上,能得到她渐渐痊愈的消息比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