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不错啊!龙里湾的房子有价无市,没想到你还藏着这么大一套。”三期工程,外围是高端会所式的商品房,中间一圈是小户型,后面大户型统共才建了四栋,这一栋是最大的,一层四户,分abcd区,四条安全通道常年摆设,六套电梯系统,二十一层高的楼房,一套直达,一到五、六到十、十一到十五、十六到二十层各一套,还有一套更离谱的直达二十一层顶层别墅的。全部指纹密码脸部识别双保险,访客需要房主授权临时权限,不然连电梯门都进不去,安全性已经达到了麻烦的地步。
电梯全套设备配了三套电力设备加一套紧急供电线路。
据说至今没出过故障,停电什么不存在的,所以安全通道的门尘封已久。
开发商也是牛逼,第一次验收的时候说是各种不符合标准,尤其顶层那个别墅,什么承重柱不达标啊这样那样,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顶层拆了,那玩意儿说白了也就中看不中用,就算建成了,也不见得有人买,价格高不说,实用性不见得比独栋别墅高,价格却说不定要高好几成,日常维护费用都是笔不小的数目,韩雪自诩家里条件不错,都不敢拍着胸脯说小意思。所以建成有没人买都说不准。不过后来硬是给建了,顶层那玩意儿可真是斥巨资,独立供水供电供暖,游泳池还有专门的自净循环系统。
韩雪在屋子里参观了一大圈,一屁股跌在客厅沙发上,感受了一下柔软度,抱着抱枕问她:“林姨给你留的?”
二环以内,城中贵地,无论是实用还是商用价值都高,这一块儿被炒得还虚高,前不久那圈小户型都标到一平九万多,西城这跟北上广差远了的二线破城市,这价已经是见了鬼了。
屋里这会儿跟盘丝洞似的,群魔乱舞,来的全是发小,从小混到大,小时候一起捣乱,长大了一个个虽然稍稍人模狗样了些,凑一起还是一个比一个幼稚,一个个的都不带跟她客气的,把她还在箱子里封着的打碟机都拆出来了,屋里两套灯光七档模式,一套日常照明节能和明亮两档模式,一套五档切换的聚会灯,这会儿屋子里灯光调暗成各种酷炫科技感,配上打碟机和一群人的鬼哭狼嚎,也是有够惊悚的。只几个陌生脸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还端着架子,估摸着是没见识过这一撮人整幺蛾子的架势,还矜持着呢!
过不了多会儿估计也得疯,没办法,跟林景娴待一块儿,就没几个能正常的。
林景娴倒是无所谓,她是最爱热闹的,早些年疯起来恨不得把家拆了,老太太恨不得拿把刀跟她屁股后头,时不时戳她两下才能让她安稳些。把她培养成大家闺秀,温文尔雅知书达理,那是老太太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敢做的梦。林老头就盼着她不出格就谢天谢地了。有一回还被拖去看医生,那谢顶的老医生反复强调没有多动症老太太还是不放心,硬是叫了一大票的医生给她会诊,得亏自家入股的医院,不然人家估计要把她打出去。
这事儿害她被林景臣嘲笑好久。
简直人生污点。
所以有时候她也不可思议,自己怎么一个人在伊斯坦布尔待那么多年的。她住在海边渔村小镇,身边只有一个会中文的混血中年土耳其阿姨,照顾她和林御凡的起居。有时候会觉得仿佛活在上世纪末,腥咸的海水混着鱼腥味,带着冲鼻的味道,街上从没干干净净过,道路上经常湿淋淋的,大胡子的土耳其大叔围着围裙在鱼摊前侍弄,遍地都是野猫,那猫有时候坐在房顶晒太阳,有时候溜到鱼摊去偷鱼。
她记得有一次林景臣去看他,站在大街上无处下脚似地盯着地面,一块儿手帕按在鼻子下头就没放下过,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看着她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怜悯,临走的时候硬是塞了她一